阿丑?
索朗贡布撇撇嘴:“少糊弄我了。”
“谁会叫这种名字啊,咱们都朝夕相处十来年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这样吧,不然你当我徒弟吧,继承我的衣钵怎么样?”
“不要。”刘湘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不想学医。”
“学医怎么了,学医多好啊!”
索朗贡布当做没听见:“以后呢,你就叫海日塔娜了,就是心爱的珍珠的意思,只有我们族的圣女才能叫这名字。”
刘湘玉忽然一顿,侧头看向他:“你们族中,可有个叫茶茶的女孩?”
索朗贡布听闻狐疑的朝她看了眼,问:“你们认识?”
“嗯。”
索朗贡布听后‘哦’了一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人在哪里:“缘分呐,好巧不巧,我也在找她。”
阴差阳错间,刘湘玉再一次遇到了索朗贡布,这也是她第二次成为阿丑。
但这两次发生的事情好像不太一样,刘湘玉沉默地赶路,试着将过去的事情同如今的事对应起来。
她拼凑半天还是以失败告终,除了这几个熟悉的名字,她没找到和上次成为阿丑时一模一样的地方。
索朗贡布见她一脸的郁闷,忍不住凑上前问:“阿丑,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认识她的呢。”
“我们之前是朋友,后来分开了。”
“这样啊。”
索朗贡布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跟茶茶是一个地方的人,我出生的时候佤斛就已经被灭族了,是圣女将我养大的,她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此次出山,我就是为了找她。”
按照时间推算,茶茶是鸿熹间的人,索朗贡布和阿丑是宣德年间的人,中间少说也隔了几百年,他们佤斛族的就算再能活,也不能活这么长时间吧?
刘湘玉想到这时皱了皱眉,难道茶茶他们也跟自己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吗?
还是说出去后又进来了?
索朗贡布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刘湘玉搭话,又闲不住的问她别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你说她还是跟我小时候一样呢,还是变成了小孩的样子啊?”
他闲不下来的又嘟囔了两句:“我们族的人崇尚自然,自然也要返璞归真啦。”
“此间我遇到她时,正是少女的模样。”
“你们在哪遇到的啊?要是老样子的话就好找多了。”
“上阳郡。”
“上阳郡?那是什么地方?”
刘湘玉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索性便不再回答。脑中做出的假设太多,她并不能完全理清思路。
刘湘玉甩了甩脑袋,努力是自己保持清醒,这些得等找到茶茶之后才能明白。
两人相伴,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了京都。
皇宫并不难进,索朗贡布还没来得及吹自己那妙手回春的医术就被刘湘玉先一步打断了。
她气定神闲的从袖子里掏出那街上随处可见的画像,平静道:“你告诉皇上,就说我知道满娘在哪。”
索朗贡布尚且还在懵圈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半只脚已经踏进了皇宫。他凑近刘湘玉悄声问道:“你方才说的那是什么暗号吗?”
刘湘玉并未过多赘述,而是遮住了自己有疤的那半张脸,将那副画像怼到他面前,语气诚恳:“你不觉得我跟他要找的人很像吗?”
索朗贡布看看她,又看看画上的人,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阿丑,你简直不得了啊!”
不得了的刘湘玉跟他分开,被单独带着去见了皇上。
自从在南疆分别之后,这还是刘湘玉第一次跟刘安珩见面,无需多言,便是互相看一眼,他们便知道了对方同彼此一样,也在这面镜子里浸染多时了。
但刘安珩这次不是齐隐。
她盯着齐临生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怎么看都觉得违和,他坐在上面,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刘湘玉会来一样,面上波澜不惊。
“好久不见了,满娘,比起之前见面就要打要杀的,你似乎温柔了许多。”
每次杀了他,刘湘玉都会重新进入一个世界,时间随机,地点不固定,但结局总是大同小异。
“若我能杀得了你,我会毫不迟疑的杀掉你,我是来寻齐璟的。”
刘安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刘湘玉无从理会他的恶趣味,她的眼神淡漠中带着嘲弄,将那副画像递到刘安珩眼前,露出自己那张残缺丑陋的脸,直白的戳穿他:“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满娘,我叫阿满。”
刘安珩却觉得有意思,并乐此不疲的戏耍她。
他懒洋洋的将身子撑在长榻上,像没听见刘湘玉的话似的,悠然自在的剥着荔枝,并很亲切的让她同自己坐到一起。
“吃荔枝吗阿满?”
刘湘玉冷眼相待,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刘安珩只能遗憾的将荔枝喂进自己嘴里,同她说:“早在我能够不停回溯时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在这里。刘湘玉,我很好奇,在那些不断重复轮回的时空里,你在做什么呢?”
“在你妄图一次次取代齐隐的身份时,我在试着一次次救他。”
刘安珩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滑稽的事情一样笑的很夸张,他捂着肚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救齐隐吗?”
“难道不是你一次次杀了他吗?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瞧,如今还有齐隐这个人吗?”
“刘湘玉,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还救齐隐哈哈哈哈哈哈,你若是真心在意他,当年就不会走了,你若是真心爱重他,当年又何苦留下一个替身呢?你当真是虚伪至极,没有满娘半分赤诚可爱。”
刘安珩忽的情绪激动起来,他走到刘湘玉面前一字一句拿言语刺激她,企图看到她不一样的表情。
“那你的心愿实现了吗?”
刘湘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她淡淡的站在旁边,耳边的嘲讽半分没有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