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跳跃的太过迷离,刘湘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同齐瑾的交易——那场婚礼。
只是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病入膏肓了?
刘湘玉自始至终都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动弹不得,她看着自己和齐瑾被人举着胳膊交换了交杯酒。
明晃晃的烛光下,齐瑾的脸色似乎在喜袍的映衬下变得有些红润。
那道士随手画了两道符,又举起桃木剑一把刺穿,将烧化的符水放在酒杯里,又撩起了她和齐瑾的袖子,指着他们手腕上的那条明晃晃的红线说:“陛下,你瞧,便是此女在殿下身上下了诅咒,唯待礼成之后将妖女沉入池塘方可化解。”
皇帝沉沉的看了眼刘湘玉,点了点头,又对那道士说:“若你敢骗朕,便等着掉脑袋吧!”
那道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发起了毒誓:“这妖女不是此世间人,两位殿下都是被她蛊惑至此,将她安心送走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不仅如此,还需将那些画锁在妖女待过的宫殿里一起烧毁才算了了这件事啊!”
皇帝有些迟疑:“阿颂从小就在这……”
“皇上!阿颂鲜少出冷宫,又从未接触过旁人,他的寝殿里都是这女子的画像,不是妖孽又是什么?阿熙也成了这幅样子,嘴里念叨着要娶了画中人”皇后将手一摆,冷着脸十分不悦的看着刘湘玉:“若阿颂恨,就恨我吧,我只要救我两个儿子的命。”
熊熊大火烧了这座宫殿,刘湘玉周身暖洋洋的,她对帝后表示理解,有些庆幸赵无名这三兄弟竟在此世过的如此幸福。
兄友弟恭,父母恩爱,若是没有这些干预,依着赵无名的主角光环,或许他原本就该这样受尽宠爱。
齐瑾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没力气动,便低声喊了声刘湘玉,问她怕不怕。
刘湘玉说不怕,居然还能安慰他,叫他千万不要自责之类的,就当一场梦就好了。
“我哥要恨死我了,我在他心中肯定比恨父皇还要更甚了。”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浅短的交流很快被打断,刘湘玉被人抬着沉入了湖底,冰冷的湖水包裹住她的身体,她睁开眼,透过水面好像看到了齐瑾在朝他奔过来。
刘湘玉心想:齐瑾真是一点都不愿意装了啊,哪有人这么快就好了的。
她想了千万种死亡的法子,万万没想到是被道士当成了妖孽邪祟给除掉了。
实在不光彩,也不知道齐瑾是怎么想的。
岸上昼夜交替,明暗几变,刘湘玉甩了甩头,透过水波看到了岸上的天空在瞬息间的昼夜交替和明暗变化。
胳膊上的那条红痕逐渐消失,水波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都要炸掉一样。
时机已变,刘湘玉奋力的向岸上游去。
岸上的人影飘忽,叫人看的不真切,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说什么,却被呛了一大口水。
刘湘玉捂住嘴鼻,只见岸上的人离她愈来愈近,然后便是一只手猛地将她从湖底拽了出来,刘湘玉跌进那人的怀抱。
听到他用充满怀恋的声音说道:“玉娘,终于等到你了。”
沉闷的雷声轰隆作响,急促的雨点你追我赶似地摔到地上,打的半空中的芭蕉叶摇摇欲坠。
额头温热的毛巾换了又换,耳边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她脸上注视了很久,灼热的视线烧的人心底发烫。
刘湘玉尝试着睁开眼睛,身体却僵硬的一动不能动。
折腾了许久,刘湘玉终于还是放弃,顺随本心的睡了很长时间的觉。
直到耳边清净了许久,刘湘玉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去外面,却因为太长时间没走路而摔了个跟头。
刘湘玉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软的像跟煮烂的面条。
“在看蚂蚁搬家呢?醒了就赶紧起来,跟我去吃饭。”
骆瑶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鸭腿,含糊不清的催促她,路过的时候顺带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声音清脆:“还记得我是谁吗?”
骆瑶用那双明亮圆润的眼睛看着她,双手捧在脸颊笑的跟朵花一样,她捋了捋新剪的刘海,又向刘湘玉炫耀自己好看的珠花簪子。最后煞有其事的起身转了一圈,鹅黄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扬,衬得她更加灵动可爱。
一举一动都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刘湘玉眨了眨眼睛,记忆跟之前在骆药山庄跌进湖底的那次连接上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对眼前的人喊:“陆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