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名从未放在心上过,他是不在乎,而刘湘玉是因为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可见到刘湘玉落寞的神情,他还是忍不住多想,哪怕刘湘玉并不是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器。
他抿了抿嘴,两只宽大的手掌捧住刘湘玉的脸,叫她的眼睛看向自己,说:“别人怎么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万事有我。”
刘湘玉仰头看着赵无名,也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捧住他的脸,笑道:“阿颂怎么这么好?”
赵无名失笑,牵着她的手坐到了青石凳上,他为刘湘玉倒了一杯茶,恰好有片花瓣掉了进去。
赵无名刚想倒掉,就被刘湘玉抢了过来:“这样也能喝。”
“赵淇风怎的生那么大气,我又哪里得罪他了?”刘湘玉说。
若是赵淇风在这里,肯定以为刘湘玉在幸灾乐祸,赵无名失笑:“他想同我们一起无南疆,你不让他去。”
刘湘玉‘哦’了一声,话锋一转,直愣愣的看向他,脸上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赵无名倒水的手一下子顿住,他抬头严肃的看向刘湘玉,握住她的肩膀,认真道:“你莫不是再同我开玩笑?”
“自从出来以后,我便时常头疼,一觉醒来了又忘了很多东西。”刘湘玉面不改色。
赵无名肉眼可见的有些烦躁,他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后将刘湘玉揽进他的怀里:“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身上痛不痛?可有吐过血”
“没有,我没事。”刘湘玉安抚他,说:“就是忘了我们说过什么了,脑子里很混沌。”
赵无名闻言将她抱得更紧,语气沉闷:“待找到龙脉后,我们便自由了。”
“再同我讲一下吧。”
自周陵这边的堤坝修好之后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期间刘湘玉跟赵无名讲了很多过去在幻境中发生过的事情。
她告诉赵无名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是杀掉其他的任务者,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但刘湘玉并不想那么做,说自己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你想起之前在那份名单里见过他们的名字,而我们一直以来的踪迹都是顺着南疆的方向走的,或许龙脉正巧藏在那里。”赵无名将刘湘玉和他商讨出来的办法重复给她:“你觉得那里会有出路,可能会找到刘安珩和满娘的尸体。”
不对,好奇怪。
刘湘玉是不会将自己有任务这件事告诉赵无名的。
赵无名心思细腻,很爱多想,如果同他说了这件事只会让他平添烦忧,刘湘玉也不敢保证他会为了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谁告诉我终结的地方在南疆的?”
“那海桑。”
刘湘玉一哽,又问:“他也跟我们一起去?”
“嗯,他说他有办法。”
刘湘玉总觉得赵无名对梁竟则太过信任了,她试探的看向赵无名,迟疑道:“你很信任他?”
赵无名安静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不,我是相信你的判断。”
刘湘玉无话可说。
次日一早,他们便出发了,刘湘玉心中惴惴不安,十分紧张。
赵无名握住她的手,蹙眉道:“你怎么一直在发抖?”
“不,不知道。”刘湘玉抖得更厉害了,她缩进赵无名的怀里,牙齿不停打颤,问他:“你,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一路向北,来到了周陵最北边的一座山上,赵无名打开车窗,看到了外面鹅毛大的飘雪。
可周陵没有冬天,他探头问外面骑着马的白术严:“南疆会下雪吗?”
“当然不会了,我当初是照着苗疆的样子仿的,但过去了这么久,可能在刘安珩的执念下多少有些变化。”
白术严这样解释,他伸手握住一片雪花,奇怪的是那片雪花根本不会融。
“这里有不对劲。”白术严提高警惕,环顾四周,可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随即传来了一阵悠扬空灵的歌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可仔细听的时候却怎么也抓不住。
马儿似乎收到了惊吓,伸长脖子不停咈哧,乱作一团的互相撞到一起,最后竟脱了缰前赴后继地撞死到了树上。
白术严几人猛地被摔倒地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才勉强站起身来。
赵无名护住刘湘玉的头,在马车即将坠崖的时候带她跳了下来,两人抱着滚做一团,磕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瑾瑜尚且摸不清楚状况,他将刘湘玉拉起来,没等到刘湘玉回答便惊恐地指着白术严的方向。
歌声有了源头。
是一个被塞进罐子里的女人,她身旁跟着只羊面牛身的怪物,走一步身上的铃铛便响一下。
“相公,好久不见了。”
是在东都见到过的,唐舞娘。
白术严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之前的事,他愣怔的看向唐舞娘,眼眶红了一圈。
“你不是说要来找我的吗,我等了你好久啊。”
“是,我很快就来找你。”白术严轻抚她的脸,笑的温柔:“舞娘......”
然后下一秒,白术严便掐住了她的,语气森然:“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