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筱像拉紧弹弓上的石子弹,嗖地奔出了门。一脚勾到了刚叠好的校服,跌落到地上。
林桐帮她拿起来,上面一个脚印。
她沉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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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筱到达体育馆时,门都关了。她绕着走一圈,后门也紧闭。
倒是听到一个呜咽声。她顺着声音去找,看到花坛角落蹲着一个人。
走近了发现,是江蕾。她耳朵贴着手机,边哭边用方言说。
离筱听不清,只好站在她身边。她应该也发现了,抬头看了看,低头又继续说。
“你饿吗?”离筱看她讲完电话,就轻轻问。
江蕾点点头。
“我把饭打包放宿舍了。”离筱去牵她的手。
江蕾又摇摇头。
“那不吃怎么行?”
“我们出去吃吧。”江蕾起身。
离筱看看时间,中午学生是不让出去的。
“跟我来。”江蕾反牵起离筱的手,把她引到体育馆后的小树林,里面有个破了一半的墙。
爬不出去,需要助力。
“你踩我手。”江蕾叠了几块砖头,十指对插好,做出托举样。
她的手是画画的,还那么爱干净。离筱有点犹豫。
“快。我和林丰都这样的。”她微微倾下身,做出适当的阶梯高度。
离筱被催促,一脚踩砖头,一脚踩她的手,蹦上了墙。
“再拉我。”江蕾的手上都是灰,离筱直接拉了她。
两人成功“越狱”。
午间过后的茶楼,除了退休阿公,其他来饮食的人不多。
江蕾熟练地泡了工夫茶给离筱,才开始吃茶点。
离筱见她的眼皮肿地睁不开,但情绪已经稳定。把安慰的话吞回去,默默坐着喝茶。
江蕾吃饱了,又喝了两杯茶,才打开话匣子。
“林丰是因为我打架的。”
离筱看向江蕾,她意外是林丰平时挺温和的,性格却那么迅猛。
“我们班的男生,有几个很讨厌的,老是开我玩笑。”江蕾扁了扁嘴,“今天体育课,你班和我班一起上的。他们就在林丰面前说了我的不好。几个人就吵架了。
不过当时,老师也过来拉开了。”
“那后来怎么打起来?”
江蕾神色闪躲。“我们文一班就几个男生,他们不服气,叫了二班三班,就混乱了。”
“那林丰怎么样了?”
“挂彩了。他们都去医务室了。”
离筱听了,心中暗自放心,去校医务室说明伤势不严重。“我听……余问夏说,李忱然也脑袋开花了?”
“只是挂彩,没开花那么夸张。”江蕾继续说,“打架的没那么多,大概五六个,李忱然是去拉架的。拳脚无眼,也被卷进去了。”
离筱听了又放心又揪心。
江蕾把知道的都说了。一共几个人打架,名字什么的。有离筱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整个事件说完,早已过了午休时间。
好学生离筱也翘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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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第三节课前,两人才从破墙外翻进来。
离筱先去班主任那里请罪。下午第一二节是物理课。
陆斌今天真是头疼,午饭都没吃。上午接到老同学张志辉的电话,说是学校里在传离高阳的事,传得不大好听。陆斌打算先安抚一下离筱,再开个主题班会,让大家珍惜同学情谊。
才做好计划,班级里居然和文科三个班打架了。赶紧去拉了架,把受伤孩子送进医务室。下午两节课也让班长代主持,上了自修。
这会儿医务室的“主犯”们回来,一个个拉到办公室训斥。
离筱就是这时候进的办公室。里面六个男同学包头包手包脚,耷拉着脑袋,像时下流行的游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出场僵尸。
陆斌让离筱先坐后面,他指着李忱然,斥道:“你说,你怎么也去闹?”
不成想他没为自己分辨,反而扭扭受伤的脖子,语气深沉不屑:“我见不得他们侮辱‘物理’,和我们理一班。”
这话让他面前的两人都暗爽了一下。
不过陆斌毕竟是成年人,马上恢复严厉神色。
“为了班级荣誉,那也不能打架啊!”
六人加离筱循声都低下了脑袋。
接下来就是例行公事,写检讨,叫家长,看事件的轻重情况通报批评。
上课铃响时,陆斌看离筱还安静地坐后面,软语叫她先回去上课。
离筱轻轻应了声,出门偷看李忱然,他左边眉尾贴了块白纱布,把眼角都挡了一点。
多年后,离筱睡不着时,就去摸李忱然的左眉尾。
那里凹进去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