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名片上的微信,一会儿就通过了。是心理治疗师的助理,不停地询问离筱的情况。
她正在编辑,吸烟室里飘来了一串声音,令她竖起耳朵听。
“李忱然就喜欢这样瘦瘦的,你想当初的余问夏,都成杆儿了。”这个声音是坐她身边的女生说的。
“所以我说林桐不行,她太胖。高三表白了果然不行。”说着两人笑了几声,又夹杂了抽烟的吞吐声。
“这个离筱,我记得她以前又黑又胖,怎么变得又白又瘦了?而且还前|凸|后|翘。怎么变化那么大?”
“谁知道啊,她可是在西安读那个大学的。说不定整容了。”
另一位听了不解。
“那个学校之前不是出了个什么门,然后保研了的?”
那人顿时说听懂了。正是“阴|道研”的出处。
离筱听不下去了。同|性如果是处于一个位置的竞争者,恶意会变得无穷大。她知道那两人说的丑闻,是她同系一位学姐的事。原本是女生受了难,可传播者们总喜欢往下三路去传,最后越传越离谱,直到学校出面控评,这事才销声匿迹。
她切换了微信,给李忱然发了条消息。她想离开了。他可以留在这里,回头吃完了她再来接他。
消息发出去许久,没有接到回复。可能是没注意手机。离筱想打个电话,听到李忱然那边喊她。
七点多,天色渐暗,饭店的露天区域灯光不甚亮。离筱没看清李忱然的脸,只觉得他气息不稳。离筱走近,他往她手里塞车钥匙,一把揽住她的肩,往店外走。
“你来开车。”他并没有酒气,却有点像喝多了。
离筱没有问,两人一起去了停车场。
往回开的路上,李忱然没说话,离筱也就不开口。只是开车空余时,就着夜光频频看他。
“怎么了?”
她讪笑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你说要走。”他把手机揣兜里。“再说和那帮衰仔说话,也没什么意思。”说这话时,离筱见他把左手插裤兜里,姿势有点异样。
“嗯。”她也同意。她原本就对临中的同学没什么印象,好到有来往的就林丰和江蕾。再者那两个女同学的话到现在还令她不适,就不再继续谈今晚的同学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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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环海路开,途经鲜花批发市场。晚市还在开放,虽然是节假日,但生意依旧鼎沸。
李忱然让离筱靠边停。紧绷着脸,话也没说几句,就径直走下车,进了一家花店。
十来分钟后,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出来。上面刚淋了水,鲜艳欲滴的样子。
离筱很新鲜地看着他。问他怎么突然要买花。
“给你的。”他把花往驾驶室里塞。瞬间离筱的面前充满了一团艳红色和花香。
“这样看不清路了。”她悄悄吸了一口香气,再把花放到后座。“多谢啊。”
回身时,肩膀被李忱然揽了过去。两座中间的储物框里放了个运动水壶。离筱的胃刚好抵到。正有些嗳气,突然被他狠狠吻住。
车内没有开阅读灯,气氛暗昧缠缠。两人抱了一会儿,离筱摸了摸透红的脸。又碰了碰李忱然的脸,他的脸很热,唇却有点凉。
此时有保安过来敲窗,让挪一下车位,有大卡车要进市场。
离筱只好先分开。握紧方向盘,启动车辆。
“花还喜欢吗?”李忱然侧靠在座位上,眼光朝她。
“喜欢啊。”他送的当然很喜欢。只是有点突然。
“每天送你好不好?”
离筱有些吃惊。“啊?每天?那花瓶不够用啊。”
李忱然听着也笑了,问她有没有人给她送过花。送的多不多。
离筱猛然想起前段时间,许易连送了几天到她的宿舍。扁扁嘴,说有。但是很讨厌。
“为什么讨厌?”
“讨厌就是不喜欢。我讨厌那个人啊。”
离筱觉得李忱然有点反常,趁着红灯停了车,抓了抓他的手。明显觉得他的左手一惊,而后就缩了回去。离筱抓了个空。
很快进到小区。停好车后,两人一起坐电梯上楼。
以往离筱都是牵着他的左手,今天他特意走到了另一边,用右手去牵她。
“你的手怎么了。”离筱还是问了。但李忱然没回答,只说他们没吃几样东西,回去要不要吃碗面条。
离筱倒不饿。但李忱然没吃多少,就说煮一碗吧,她分几口就行了。
面条端上来。离筱真的只吃了两口。李忱然劝了几句,她才勉为其难地再吃了一口。
他摇头:“又打回原型了。”
离筱心知是那些话影响了胃口。也不解释,就说喜欢看他吃面,吸溜吸溜的。
李忱然深看了她一眼后,才低头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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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筱洗了澡,坐客厅里看电视。手机响起,她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
杨冬萍问离筱怎么突然去上班了,也不说一声。
“这倒奇了,以前我也不和你报告啊?”离筱知道她妈的说话方式,只要回击过去就行了。
杨冬萍倒也不是抱怨她突然离开,而是张志辉的一个长辈突然过世,明天一早夫妻俩要去老家奔丧,后天就回来。张鸣就没人带了。
“你把妹妹一起带上不就行了吗?”
杨冬萍又开始哇哇叫,说能带上就不找她了。又说离筱不孝,妹妹也不愿意带。离筱也在电话里和她母亲对吼了几句。
东拉西扯,最后离筱总结出来,妹妹有培训班要上,老家又有说法小孩不要去暴毙的人面前上香。反正离筱一定要回家一趟,哪怕是工作请假也要回家去。
离筱回答知道了,不情愿地挂了电话。
坐着想了两分钟。明天原本约好和李忱然开车在城市周边玩玩。今晚吃了顿不开心的饭,明天好好补回来。可现在她要失约了。
李忱然也是个会生气的人。更何况他休息时间不多。过了明天,后天他就要上班了。
这会儿他还在卫生间里洗澡,声音噗噗哗哗。离筱走到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睡衣。她的睡衣都是杨冬萍在菜市口买的,花色很艳丽,大红大绿的,没有弹力的那种棉布裙。因为越穿越软,她很喜欢,穿了三四年。
但也很老气。
她把腰部提了提,再用别针把宽肩带扭成细带扣上。临时改造了一下,算得上一件粗制滥造的“性|感”睡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