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到鬼杀队的总部,鬼杀队的人其实就已经知道二人的行踪。
两人一路行来也没想过隐藏,树梢上来去的鎹鸦就没有间断过,来回之间不知道换了多少波。
熏从树梢上的乌鸦收回目光,想起斑的那只忍鹰。
战场上那只忍鹰会被放飞,自高空俯瞰全局,寻找到千手的营地。自从斑多了这么只忍鹰,千手便不必费力提前隐蔽行踪了,因为总是会被发现——扉间对那只忍兽恨得咬牙切齿,但忍者中能飞的全忍界都数得出来,武器射程也不够,所以大家只能对着那只忍鹰望洋兴叹——熏觉得千手可能和会飞的生物犯冲。
不过这也不是全然的坏事,因为一旦发现斑的忍鹰,那就意味着他们离宇智波也很近了,他们会自发戒备起来。
往往过不了两天,千手和宇智波就会交战。
宇智波也没办法偷袭千手。
要是当初斑的忍鹰能像鎹鸦一样停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就好了。
这样他们也不会为一只忍鹰戒备发愁。
熏想。
在鎹鸦的监视下,没过多久,他们就遇见了拦在前路上的人。
一名八字眉的中年人穿着蓝色波浪纹的外衣,等在两人面前。即便头上已有花白之色,这人也依旧身姿挺拔,腰间系了把已经被废止不可继续佩戴的长刀,另一边系着一张红色的天狗面具。
粗看过去是有些温柔、很好说话的面相。
“请止步,”中年人开口,正式而又疏离,“再往前是私人产业,两位自藤袭山远道而来,有什么目的?”
“已经调查清楚我们的行踪了吗?”斑停下脚步,看向来人,“听闻鬼杀队家主与神官一系关系密切,特来拜访。”
中年剑士面上明显一愣,没料到来人的目的与鬼无关:“……神官?”
这两人身份不明,在藤袭山时又通过古怪的方法获取了鬼杀队的消息,自然不能贸然让他们见到主公。他们若是为了成为鬼杀队成员而来,自然可以让这两人按照流程先去修习呼吸法。若是有其他目的,也可以先问清楚。
只是,虽然家主一脉代代与神官家通婚,但鬼杀队其实和那一边没什么关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竟然是为此而来的。
*
跟在自称名为鳞泷左近次的人身后往鬼杀队总部走去,熏还在想刚才斑和对方交涉的样子。
面对熏毫不遮掩的打量,斑心中颇感无奈,似乎又回到了两人过去以志叶与榴花身份相处时,自己总会为榴花的行为感到头疼。
“你又在想什么?”斑直接问她。
熏轻轻咳了一声,见前方鳞泷左近次隔得远,才道:“就是有点意外,这么正经地和旁人交涉,感觉不符合你平常的形象。”
虽然以往和斑相处的时候,他是没有族人们说的那么妖魔化,但毕竟那时候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等到后来在战场上见惯了宇智波一言不合开打、宇智波一言不合放狠话、宇智波狞笑等场景,熏都有些习惯宇智波在千手面前不是个正常人了。
——虽然结盟后她是对宇智波有几分改观,但毕竟这么多年她都习惯宇智波在战场上不做人了。
刚才见斑这么正常地和旁人交谈,熏突然就找回了多年前两人闲逛约会的时的感觉……意外地像个普通人。
“……你眼里的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吃人的魔头吗?”斑抽了抽嘴角,吐槽道。
熏心虚地握住斑的手,解释道:“倒也不是……就是有些意外,总觉得你不是会有耐心做这种事的人。”
斑冷笑一声:“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何必和我说那么多?”
“……还是不一样嘛,那时候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就是斑啊。”当初要是知道疑似和她竞争同一个任务的是宇智波斑,她必然在一开始就拒绝接受这个任务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后来遇上斑啊。
斑还是为自己的形象在熏那里如此奇怪而感到不满:“那柱间呢?柱间看上去也不是会好好和人交涉的类型吧?”
熏:……
“其实柱间在大事上意外的靠谱,之前去见大名啊那些事也处理得很好,他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着调罢了……”熏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劲,“等等,你不觉得我们提起柱间的次数过多了吗?”
斑再度看了眼熏:“你也知道啊,到底是谁更喜欢主动提柱间的?”
熏:“……我不管,这一次是你主动的提的,和我没关系!而且我和柱间他们一起长大,当然会更了解柱间嘛。”
斑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嗯,你的意思是我们相处的时日还是少了。”
熏:?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熏怀疑地看着斑,怎么话题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斑闷笑了一声:“没什么不对,往后我们要多相处才是。”
“你不要自顾自地下决定!”熏脸红了一大片,赶紧说,“我只是答应以……”榴花的身份暂时和你相处!说什么以后啊!
“嗯嗯,我知道,榴花。”斑截下熏的话。
熏:……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气!
鳞泷左近次听着身后两个年轻人断断续续的争执声,突然有种自己或许不是正在前往主公宅邸的路上的错觉。
好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春日外出,天空万里无云,风中的树叶带着林间特有的清香,世界上没有鬼,他们的身上也没有背负着杀鬼的重担。
但他转而便回过神来,那只是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错觉罢了。
他依旧是鬼杀队的成员,正带着那两人前去面见主公。
*
鬼杀队总部如藤之家一样,周围都种植着藤花,庭院用石子铺平,廊下悬挂着卷起的竹帘。
向主屋走去时,熏偶然看见远处藤花下站着一个身量不高,头发留到肩膀处的小孩子。
鳞泷左近次远远向那个小孩垂头行了个礼,那个小孩面色平静,也向对方回了个礼,而后看向熏和斑,冲他们露出了个有些内敛温柔的笑容。
熏不由问道:“那是……?”
“那位是少主。”鳞泷左近次介绍道。
产屋敷一家因为鬼王受到了短寿的诅咒,这一系的孩子也似乎因为诅咒而过于早熟,因此少主虽然年幼,但鳞泷也没有将其当作一个普通的孩子对待。
只是这些事无法详细地与外人讲述。
“这样啊。”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在意刚才那个孩子,感觉那个孩子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