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低沉调侃，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鸿沟，又一次在这场复杂棋局中露面。

“Sherlock Holmes，”那声音拖长了尾音，像是品味着这个名字的重量，“哦，抱歉，是‘老朋友’的身份太正式了？那叫你‘唯一值得我一试的对手’如何？”

Sherlock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两下，脸上浮现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冷笑：“你又回来搅局了，Jim？不，等等——‘死而复生’这种戏码是不是太老套了些？”

电话另一端的人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得几乎带着一种嘲弄：“老套吗？可你不也在不断复盘我们的过往游戏吗？我知道你怀念，Sherlock——那些比一切都精彩的对决，我，死亡，以及你孤独地解答谜题的过程。”

“如果你这次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再次对付你的某个计划碎片，”Sherlock冷冷打断，“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有更紧急的事情。”

“更紧急的事情？让我猜猜——是那个迷人的‘Zero’小姐？”对方故作好奇，语气轻飘飘的，“她可真是有趣，Sherlock。你最讨厌被人左右，但这个女人偏偏能让你付出超出常规的努力——包括情感上的。”

Sherlock眉头微微一动，眼里却依旧保持冷静：“少废话，Jim。如果你想让我玩，就先告诉我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低笑：“我怎么可能不给你些提示呢？毕竟，‘有趣’才是我们友谊的基石，对吧？”

这句话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空灵的钢琴声，悠扬而诡秘。Sherlock闭上眼，捕捉到一丝旋律后，立即开口：“德彪西的《月光》，你在暗示什么？夜晚？月光？还是……”

“还是‘遮掩’呢？”对方笑着接道，“我猜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不过，Sherlock，有一点你需要明白：Zero的命运和你想象中所能掌控的‘逻辑’无关。这次，你能救得了她，却救不了其他一切。”

电话戛然而止，Sherlock却站在原地，指尖依旧搭在手机屏幕上。

John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Sherlock，有消息吗？我们不能再站着了——Zero需要时间。”

Sherlock抬头，眼神冷静如水，但语气里隐隐多了一丝警觉：“这是莫里亚蒂的游戏，他参与了。Zero的毒或许并不是我们原本以为的随机行为，而是某种更大的布局。”

John脸色一沉：“他……那个疯子又回来搅局了？”

“没错，”Sherlock低声道，转头盯向工厂深处那些正在忙碌的医护人员，“但这一次，他不仅在棋盘上落子，还在我们以为能掌控的规则之外安插了变数。”

John紧皱眉头：“Zero是他棋盘上的变数？还是，他只是针对她？”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Sherlock缓缓说道，目光变得越发锐利，“我们必须找到莫里亚蒂想通过Zero完成什么……否则，连她的命也无法真正保住。”

工厂的一扇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Holmes先生，Zero小姐的情况暂时稳定，但她仍然需要持续观察。解毒剂的实验结果刚有初步进展，我们可能需要更多时间。”

与此同时，夜风吹过工厂的金属外墙，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慢慢退向阴影之中，耳中似乎也响起了一段悠扬的《月光》旋律。他低声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某人传递什么：“Sherlock，你总是慢半拍。不过，也许这才让游戏更好玩，不是吗？”

——————

仓库的灯光仍旧昏暗，空气中弥漫的铁锈气味似乎更加浓烈，但周围的人明显轻松了许多——解毒剂终于生效了。

几个小时后，我慢慢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Sherlock的脸。他坐在我旁边，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

“你醒了。”他的声音低而冷静，却带着一丝压抑的紧张。

“看起来，我还没死成。”我轻声说道，语气里依旧夹杂着些许讽刺，试图掩盖内心的复杂情绪。

Sherlock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我，那双锐利的蓝眼睛仿佛在试图穿透我的外壳，挖掘出我还没开口的所有答案。

“别那样看着我，Sherlock，”我撑着身体坐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这次没有什么隐藏的计划，全都在你面前了。”

“是吗？”他挑了挑眉，目光微微一转，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你总是这么说，Zero。‘全都在你面前了’，但你从来不说真正重要的事情。”

我扯出一个淡淡的笑：“那是因为你总能自己推理出来，不是吗？”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些僵硬，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我知道他不满意，也知道他想问更多。但Sherlock的思维总是复杂得让我难以招架，他并不急于开口，而是用那双冷峻的眼睛紧盯着我，等着我先打破沉默。

“好吧，”我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莫里亚蒂的事？”

他靠近了一些，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脸上：“你和Mycroft演了场戏，目的是引诱敌人显形。但你也知道，这种戏码从来不会简单收尾。Zero，你总有太多风险自负的计划，而我没法确定，这是不是你真正的底线。”

“你以为我不清楚风险吗？”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我比谁都清楚代价。”

“但你从来不说。”他的声音低了些，却显得更有力，“从不真正告诉我你的想法，只是让我填补那些漏洞。Zero，我不是你的后备计划。”

他的语气突然多了一丝情绪，那一瞬间，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眨了眨眼，发现我们靠得比预想中更近。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但眼神却依然锋利，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等待。

“我没有把你当后备计划，Sherlock。”我的声音变得轻柔，几乎是在低语，“但我知道，某些事如果我不亲自去做，你就不会允许它发生。”

他没有回答，只是更靠近了一些。那种令人窒息的目光仍然注视着我，但这次不再是冷冰冰的推理，更多了一点情绪的波动。

我感到心跳逐渐加快，胸口的紧张和刚刚脱离危险后的虚弱感混合在一起。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小到几乎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如果再来一次呢？你还会独自冒险？”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这一刻，我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仿佛是情绪达到了某种临界点，一切都变得自然而然。他的手轻轻扶上我的侧脸，动作小心翼翼，像是试探着某个未知领域。而我没有退缩，也没有挣扎，反而下意识地靠近了他。

我们之间的距离彻底消失了。

那个吻没有刻意，也没有任何言语铺垫，是情绪水到渠成的结果。没有狂热的侵占，也没有刻意的试探，而是某种奇妙的平衡，带着微妙的克制和真实感。我闭上眼，感觉到他的冷静和隐忍，以及藏在表象之下深沉的复杂情感。

时间仿佛停滞，只有彼此的呼吸和胸口的心跳声在这昏暗的仓库里回荡。当他终于慢慢退开时，我看到他眼里的情绪复杂而炽热，而我也第一次无法掩饰自己的震动。

短暂的沉默后，我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这么直接，不太像你。”

他低笑了一声，声音低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次例外。”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发现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上次还不是因为你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