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我们收拾打包了自己的行李,回西樵过年。
之前我们租的房子早就已经退了租,所以我哥只能陪着我住在我的那个小房间里。
我知道房间的隔音不好,我哥也知道,但我们还是没办法完全避免,我哥有的时候被我逼急了,骑虎难下的时候只能红着眼眶咬着自己的衣服趴在床上,连一声也不敢哼,生怕我俩在过年的时候被当众拎到饭桌上说教。
我爸每次看到我黏在我哥身后,第一反应就是先翻我个白眼儿,看见我连吃饭都要离我哥离的近,终于忍不住:“何家浩,你哥身上是有毒品吗?你的脑袋都快钻你哥衣服里去了。”
我爸一声落下,全家安静的鸦雀无声。
我哥尬笑两声,低声呵斥我让我坐远点。
哦,怎么就开始向着我爸了?
好烦。
我盯着我哥很委屈的看,最后搬这个凳子不情不愿的往旁边挪了一点点。我妈看着我们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变化的距离,生怕我爸又说,于是着急忙慌的给我爸夹菜,我爷和我姑则是乐呵呵的看着我俩。
今年请了师傅来家里拍全家福。
在我大伯走之前,没能拍得上,家里留下了这个遗憾,今年我爷爷说什么都要拍一套全家福。
拍照的师傅来家里的时候,我和我哥刚换上喜庆的衣服,我妈凑到我们两个人跟前,揪揪这个的衣领,拍一拍那个的袖子,她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紧张。
紧张什么?
我没心没肺的搂着我哥的腰,拍了拍我妈的肩膀,让她放松,别太紧张了。
爷爷坐在最中间,旁边是我姑和我爸,我妈站在我的身旁,我左手牵着何家树。
那个师傅还在调试设备,我偏过头去低声和我哥嘟囔:“哥,我站了好久,腿疼。”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哥眼睫毛不停的眨,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他顾不上回答我,眼神认真的正视前方:“等会儿,等会儿我给你揉揉。”
何家树,怎么能认真成这样?
我莫名的生出来了些逗弄我哥的心思,我们一家人都站着坐的笔直,只有我知道,拍全家福的时候,我还对我哥有龌龊心思。
照片洗出来要两天时间,师傅收了架子,我哥站在门口送着他走远,转头和我爸对视上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站直了,我看在眼里,于是慢悠悠的踱步,冲着我爸喊:“爸,我哥好看吧!”
我爸:……
“外面冷不冷”,我扯了扯我哥的外套,软下声音问他。
“不冷”,我哥摇头,顿了一下,又去问我爸:“二伯,你冷……”
“不冷不冷”,我爸肉眼可见的烦躁,“赶紧滚进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