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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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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啊!”妙算伤心地哭了,“呜呜,呜呜呜……,呜!——请原谅我难以控制自己悲痛的心情。上层死亡的情况非常非常的糟糕,谁的思想若是容载了那样的事件都会像我一样痛不欲生的。哎——,那些弑君者手段的残忍程度,已经把我的想象力的边界给扩展了一倍。上层的身体是天然的蛋白质的凝聚体,所以当固化它们把上层杀死之后就把尸体撕碎并分着吃掉了。吃上层尸体的蚁包括固化蚁团的大部分蚁,三只宫蚁,以及那个篡位的第二代蚁皇。固化它们吃的是上层尸体的肉和油,三只宫蚁吃的是内脏,那位二代蚁皇——篡者则是把上层的头和卵巢给吃掉了。”。

妙算的这番描述上层死亡的过程和状态的话,已经把我和不笑说的是悲痛欲绝。这个时候监督组的那三只蚁也来到了统领府,妙算的描述显然是被它们的语言接收器官捕捉到了。随即,我就看到好窥和歪嘴已是两副相同的痛哭流涕的面貌,而带样的神情却如平常一样的安静。和带样的表现相似,全知也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悲痛之相。

“它们干了那么残忍的事,竟然还都觉得自己有理。”妙算边摇头边说:“个个表现得就像是替天行道似的,没有半丝负罪感,更谈不上什么愧疚。我感觉老巢的那群凶手全都是心理变态者,杀死并分吃自己的母亲——思想却又表现得那么的坦然。”

“这是自然规律,无论我们在还是不在老巢——那样的事迟早都要发生。”。沉思了片刻之后,全知又说:“任何一个蚂蚁王国的蚁皇在它产卵的功能开始出现衰退迹象的时候,都免不了要被它的子民们所嫌弃,由此而生的后果便是尊严、地位的丧失。——瞧我刚刚只顾放纵自己的悲痛,都忘了给你们解析一番这个问题了。事物要发展就得推陈出新。旧的、老的不去,现在的就转化不成未来的。所以,从我们这一族群的蚁的未来这一角度评判,固化它们弑君的暴行并不算是纯粹的坏事。它们的手段尽管残忍,但也不能将之说成是恶劣的。蚂蚁的生存之道是对己对它都要有用,在物质供给匮乏的状况下尤其如此,更何况蚂蚁的物质生活又在什么时候真正地摆脱过供小于求的状况。——固化它们把上层杀死并吃掉的做法,看似残忍而实则合理。要知道蚁皇的身体可是蚁们长年累月用精细的食物供养成的,胖胖软软——是营养之中精华的精华。我认为固化它们弑母吃母的原因就在于此。谁舍得把如此富有营养的一个庞大的蛋白质体,给白白地扔掉哇!当初,新巢刚刚被我们的蚁攻占的时候不也一样吗!凡是头几波攻入它的皇宫的我们的蚁,都分享到了敌蚁的那位蚁皇白白嫩嫩、肥肥甜甜的肉吃。从生物体的角度说,我们的蚁皇和敌蚁的蚁皇的身体的肉质并无区别,因而,敌蚁蚁皇的肉能吃,己方有用性一大减的蚁皇的肉也照样能吃。”

“统领的这番话语,从情感的角度说使我难以接受。”带样表情冷淡地接话道:“但是,这番话却把生存的道理给说明白了。用进废退,失去意义的生物就得让出其活着的机会,因为它剩余的生命的时间都是在白白消耗宝贵的生存资源。没有价值就没有生存的资格,我想固化它们一定是认为,上层已经不能再为我们这个蚂蚁王国的未来制造存续的种子了。所以,它老蚁家必然会被它的子民们所嫌弃,恶果的发生虽不在预料之中,可也算是合乎情理的。老巢的未来也是新巢的未来,从这一个观点上看,固化它们的选择自然是符合新巢的利益的。物竞天择。而在上天的选择失效的时候,天下的生灵就自动获得了替天行道的权力。我不能说固化它们是在替天行道,可说它们是在推进天道却也并无过及。什么是天道?它无非就是上天之于生物的活命法则,——用进废退,适者生存。对上层旧有的感情使我们都悲不自胜,然而在悲伤过后我们还得要面对现实,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情绪化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非常的误事。所以,我建议大家都要冷静下来,商议商议新巢在未来该怎样对待老巢的那位新蚁皇吧!”

“我的意志在摇摆,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笑不住地摇头,“绝对理智的意志使我倾向于维持现状,还像以前一样看待老巢和老巢的那位新蚁皇。然而,道德和情感的因素却让我冷静不下来,恨不得现在就赶赴老巢找那位篡者为死去的上层讨个说法。”

“目前的状况是谁找那位篡者为老的蚁皇讨说法,谁就是在去送死。”。妙算悲痛的情绪也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所以,我不建议我们之中的任何一分子去老巢做那种事情,但是,维持现状——我很是担心我们的这点低微的愿望都难以实现啊!”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们的那位新蚁皇的蚁品不如老蚁皇,你用‘篡者’这个透着贬义的意思的词称呼它,其实一点都不为过,它的确不能算是个正面蚁物。”。妙算答道。

“它的蚁品很差吗?”。我又问。

“它自己的蚁品差是一方面。”妙算用肯定的眼神看着我,“关键的是为它所重用的蚁,竟也都是一些蚁品不健全的家伙。”。

我想妙算的话针对的应该是固化,而作为固化的好友我的反应便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对外联络长,不再接话,只是期待着它把话说的更具体些。同时我也发现全知、不笑、带样,以及已经停止了哭泣的歪嘴和好窥也跟我一样,它们都不想打断妙算的话,皆用好奇的目光瞅着这位从老巢返回的叙事者。

“固化的性格冷漠、作风凶狠,但是,它还真属于一只讲规则、守规矩和懂得道理的蚁。”妙算继续说道:“和固化比起来,不正、小香和装逼绝对是三个坏家伙。它们整日跟簒者厮混在一起,把自己头脑中的坏水都灌输到了那位二代蚁皇的脑子里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蚁品差的蚁跟蚁品差的蚁在一起,只会使它们彼此的蚁品相互感染,进而各自的蚁品会变得更差。因而,我怕今后老巢那边会有对新巢不利的政令下达,因为我在老巢期间看不到现任蚁皇身边的权蚁们对新巢有丝毫的好感。哦——对了,在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小头跟着不正正往皇宫里走,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那个小脑袋的身影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巢之中,难道是统领把它派过去的?”

妙算的这番话的末尾说的我的思想先是震惊不已,继而便又产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以说在我的心里积聚了很久的要弄明白小头去向的压力随之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小头去向的明确使我不必再像以前一样没完没了地担心,新巢这里会再有和安全有关的不测之事的发生。也就是说我的那位曾经的朋友不按规则出牌的作风之中隐藏着的潜在危险,可以立刻就从我必须要考虑的有关防范的诸事之中抹掉了,从今以后我便能把耗费在找小头这件事上的精力用于去做其它的事,这也让我省了不少的心力。实事求是地说,我倒是觉得不论其它的事再怎么难做,竟都比找那个思想早已经变得琢磨不定的小脑袋要容易的太多。我心里暗暗庆幸肩头卸掉了这么一个隐形的沉重包袱,同时,竟又有了一种希望小头永远都别再回新巢的狡猾的想法。

“小头!”带样的脸上也像我一样表现出了明显的轻松神态,“那家伙如果不具有分身的本事的话,我非常愿意知道它已经不在新巢这里了。应该说这是一个很棒的,并且能够振奋蚁心的好消息。尽管我的心情还沉浸在上层之死的悲痛之中,但是对小头的行踪的知悉却又使我万分喜悦,说实话,这种积极的情绪真的无法老老实实地隐藏在我的面色的后面,快乐和哀伤正在我的思想之中打架,所以这会儿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哭呀还是笑哇!”

“那就既不要哭又不要笑,在我的印象中你带样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哭不笑的感觉。你与固化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天生的冷漠,而你是后天才变得跟它一样的。”。全知用不明显的调侃眼神瞥着带样。

歪嘴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有同样的印象,带样好像既不会哭又不会笑。我不知道带样以前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我敢肯定——自从我认识它以后它的这副模样也就没有再改变过。”

歪嘴不明白,可我倒是明白带样的性格变得冷淡的原因。无非就是小强之死在它的心里刻下了永久的伤痛,此后这种伤悲便根植在了它精神世界的地基之上。对于故友的怀念之情已使带样看淡蚁生,从那以后任何的能够触发普通蚁的喜怒哀乐的大事小情,皆再无力拨动它的神经之弦了。

“上层遇害之后,老巢关于对小头的约束令也就自动失效了。”全知又说:“新蚁皇一般不会继承老蚁皇的敕令,至于篡位的蚁皇则更不会那样做。可以说小头又成了一只自由蚁,它的脚步已经不再被老巢的地界所约束。但是,它是先在新巢这里失踪的,之后又私自去了老巢,而这样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蚁是不受新巢的欢迎的。当然,新巢这里的蚁本来也就不欢迎它,所以,它的离开应该不算是什么坏事。基于以上的道理,我决定再下一道统领令,从今天开始三个去老巢的通道必须要有蚁去把守,一个蚁团负责一个口,按照当初是哪个蚁团开通的道路就由哪个蚁团负责的原则去实施。——快腿!”

“到!”。在统领府外待命的快腿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过这一回它的目光直视的目标是全知而不是我。

全知看了看它身边的几只蚁,随又把目光落到了快腿的身上,说:“去到三个蚁团,先代两位千蚁长下个通知。它们俩要在统领府多呆上一段时间,因为我们几个新巢的重要蚁物要聚在一起商议重大的事情。你就告诉三个蚁团的蚁们:从现在起每个蚁团都得派蚁去老巢的通道口把守,每班至少派三只蚁,实行全天轮班制。至于对应的把守关口,则是谁挖凿谁负责。——唉!要不是为了配合哀悼的气氛,我真想习惯性地‘哈哈!’一下。好吧,我的命令就是这些,你也赶快行动起来吧!”

“我为上层的死感到悲伤,但是我也知道悲伤只为痛心的事情准备的,所以既然碰上了可以痛心的事情,那就让我的悲伤情绪再继续地发泄一会儿吧!”。快腿的脸上显露出一半的戚戚和一半的滑稽。

“你可以一边传令一边发泄自己悲伤的情绪,做到工作尽职、心情应景两不耽误。”。全知摆颚示意快腿赶快走。

“统领:一边工作一边痛哭流涕,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我实在做不出来。我可是专心致志的习惯了,突然让我一心二用还真的不太习惯呀!”

“快腿小伙伴,你应该先熟练掌握‘三心二意’,然后‘一心二用’就会变得容易起来。”。歪嘴用调侃的目光看着快腿。

“传令兵的首要素质是简洁快速。”不笑目光严肃地盯着快腿,“我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你领命后一贯的慢慢吞吞的样子,为了避免我的厌恶转化成为恼怒,你最好是快点离开这里!”

“我不喜欢你说我慢慢吞吞的。但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或者是为了体现出我的大度和修养,我郑重决定用宽容消释你的傲慢。请你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叫做速度吧!”。说完了这话快腿的身影立刻就不见了,临走前它还用得意的目光狠狠地瞟了不笑一下。

快腿习惯于在别蚁说它言语拖沓的时候,用行进的速度来证明自己和慢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也都习惯了它的这种总是被激将法牵着鼻子走的可笑行为。在这一刻即便是快腿以比平时快上一倍的速度离开统领府,也绝不会再使包括我在内的观者留心注意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吸引着我们这几个新巢的权蚁的思绪,——“未来”显然更值得大家去关注和考虑,如此,谁还有心思把目光投向已经沦为常见现象的快腿的速度表演上呀。

“那些负责守护上层的兵蚁干什么去了,难道它们忘了要以生命去捍卫上层蚁身安全的职责了吗?”。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并将目光转向妙算。

“兵蚁在巢穴里面做些防守,玩一玩单打独斗还凑活,然而,它们毕竟是一群没有经过野战锻炼的、只会在窝里横行霸道的内卫蚁。”。妙算接上了我的话,答道:“固化、不正它们可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蚁,不但在长期的野战生涯中练就了非常实用的搏杀本领,而且头脑也进化得一个比一个诡计多端。所以,老巢的那些兵蚁的武功在固化、不正等蚁的眼中都是花架子,而它们头脑之中储备的智慧就又差上了一大截。反叛的事情发生后,两方的蚁交锋了没有多长时间,由兵蚁组成的皇宫卫队便开始溃败,再之后,胜利者就把失落败者俘虏的俘虏、杀头的杀头。经过了那场战斗,凡是具有抵抗精神的兵蚁就都成了过往的阴魂,而活着的就全是些贪生怕死、蝇营狗苟之辈。如今,固化让兵蚁们做什么,服从命令就是那些体大颚硕的家伙们的唯一选择。兵蚁们的服从起到了风向标的作用,老巢里其它蚁团的蚁们也被暴力征服了,它们纷纷向二代蚁皇表示效忠,可以说那里又恢复了上层时代的统治秩序。在我来之前绝大多数的若蚁都已经爬出巢穴自谋生路去了,篡者留下了一百只帅气的雄性若蚁供它做云雨之事享用。若蚁的出洞意味着全体蚁民出巢的季节已经到来,而在我往新巢这边来的时候簒者的出巢动员令也颁布了出来,并且那份动员令的覆盖范围就包括新巢这里的所有蚁。所以,我也担负着从老巢回来代蚁皇传达要出巢活动的敕令的使命,而我正是以此为借口才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是到了出巢的季节了。我正想着在发布一道统领令,提醒并督促新巢的公民们搬开堵塞穴口的土块,准备出巢活动呢!”。说到这里全知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失落的表情,“看来我们几位很快就得把自己担负的公权力交还给新的蚁皇了,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共同为新巢的公民们服务的日子,同样我也骄傲地庆幸自己卸掉操心包袱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我们本来盼的是二代上层,现在,因为二代蚁皇的登基也只好改着盼望三代蚁皇的到来了。”

“事情的发展未必能如你所愿。”。妙算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说道:“在上层活着的时候已经认可了新巢这里的权力产生方式,并且他老蚁家也承认了你——全知的新巢统领的合法地位,而篡者正是上层指定的要到新巢这里做二代上层的太子蚁。——综合以上的情况,我不相信篡者会放弃老巢安定的生活,而来条件艰苦、环境陌生的新巢这里当蚁皇。如今,篡者迫不及待地采用暴力的手段夺取蚁皇权力的做法已经暴露了它的内心,同时,再一结合它还非常年轻的这一客观事实,我就可以推算它也不会往新巢这里派三代蚁皇。并且我还认为篡者只有生产了属于它的成千上万只蚁民,又到了它自己老了生产的能力下降的时候,才会认真考虑要不要往新巢这里派三代蚁皇的事情。发生那样的事一定会在未来非常久远的年代,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老巢、新巢的社会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状态还很难说。”

“你的这番分析提醒了我,同时又是对我停歇下来等死的愿望之火的一次冷酷的浇灭。”。全知表情沮丧,但又不失淡定地点了点头。“篡者让新巢的蚁们出巢活动,这只是它对我们这里试探性地发布的一道敕令。它的第二步、第三步乃至第N步的关于对新巢的敕令是什么,恐怕我们都很难对之做个灵验的断定。所以,我建议大家尽量把这里的未来想得悲观一些,那样才不会使意识中的理想和体会上的现实之间产生那种出乎想象的落差。”

“我们不要指望那位二代蚁皇会比上层更能体恤它新巢的子民,大家先把本职的事情做扎实了,然后再结合实际发生的情况走一步说一步吧!”。不笑表现得越来越平静。毕竟它做千蚁长的时间最长、经历的事儿最多,进而也就养成了处乱不惊的行事风格。

“我赞成不笑长官说的。”。妙算说道:“先把我们各自的本分事做好,不去想老巢那边要我们这里做什么。耐心一些,等待时间来破解我们的疑虑,至于未来——不应该坏到哪里去吧!”

“那就等等再说吧!”我叹道:“愿时间能给我们一个比较好的未来。”

“未来要靠自己争取,但是我还是希望簒者不要把它的坏水泼到新巢这边来。”。带样直白地说。

“好!”全知总结道:“大家刚才的表白说明我们在利益上是没有分歧的,而这就意味着我们合作的基础依然牢固地存在着。也就是说我这个统领还得继续做,不笑不能马上辞掉第一行政官的职务,妙算、小勇、带样的公职依旧要坚持负责到有关新巢的权力分配敕令下达的那一天。伙伴们,我建议全巢的蚁民们为上层的离世默哀三天,这期间大家不必做太多的事情,饮食上也以粗茶淡饭为主。而过了这三天之后各蚁团要自行组织出巢活动,这里没有新蚁,出巢之后该干什么事情,不需要我做专门的安排指导——谁都是清楚的。”。

说到了这里全知的目光先投向我,继而又转向妙算,继而,补充说道:“啊——!妙算既然已经回来,那就不要闲着了,原倔强蚁团的事务就交给你负责。好啦!从我做起,现在我就开始为上层默哀了。你们也都回去组织各自蚁团里的蚁们,赶快行动起来为上层默哀吧!”。

全知说完了上述的话语便立刻调整身位,面对着老巢的方向使颚尖顶着地面,闭上双眼开始静默不语。带样它们三个也学着全知的样子,在统领府里为上层默哀起来。而我、不笑和妙算则轻足踏步地离开了统领府,回各自蚁团的驻地动员和组织蚁们哀悼三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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