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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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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敌蚁又有两个蚁团近两千只蚁被我们消灭了,虽说这两次战斗也属于典型的大胜,但是战果却令我非常的不满意。杀死敌蚁两千,而我方竟也损失了将近二百只蚁,从我的认识层次上讲这样的结局绝对不划算。我一直强调我方跟老巢拼不起消耗,而这两次战斗明明就是在拼消耗。若不是以三倍的兵力攻击敌蚁,后果更是不堪设想,那样我方蚁员的损失一定还会再比现在多上几倍。

说到具体的战斗损员,真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要扼腕痛惜。第四蚁团没有损失一只蚁,可是,第二、第三蚁团竟各损失了九十多只蚁。第一次对敌蚁团的围歼战由第四蚁团做中军打先锋,而我方的损失也仅是几只蚁。然而,同样是对敌一个蚁团的围歼战,第二、第三次战斗我方每次却都损失了近百只的蚁员。我不想做形式上的事后总结,但是我一点都不傻,清楚地知道“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三次”战斗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就是战术的运用——差距便由此产生。

奴隶身份的蚁的单蚁战斗力不比新巢单蚁的同一指标更优异,然而,靠纪律和战术将之整合成十个次一级的战斗单元进行集体协同作战,其战斗的能量就扩充了四十倍,这比起只靠勇气、勇敢和不要命的简单集体冲锋的战术,无疑在先进性上超越了一大截。带样和倔强短时间里理解不了我的战略思维,它俩还在为一比十的战损率兴奋不已,认为我方又取得了两场没有瑕疵的大胜。我真不忍心让它俩的这种自豪感缩水,不管怎么说积极向上总强于灰心丧气,所以我必须竭尽所容地保护我的二位战友的这种乐观的战斗态度。

我已看到连续作战的疲劳正越来越明显地体现在我方每一位战斗成员的脸上,看来撤回到暗堡中进行修整是势在必行的,蚁是血肉之躯,而凡是这种质地的躯体其物理运动都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否则化学反应和生物变异就会成为上帝之鞭——惩罚不守规则的个体。正当我预备向三个蚁团下达撤退的命令的时候,快腿突然出现在我的跟前。看到快腿我的第一反应是统领那里一定有事,然而,当快腿脑袋里装着的信息被它的语言表达出来的时候我非常吃惊,同时心里还又有些慌张。

原来,好窥的情报组刚刚探得逞强已经把剩下的七个蚁团的老巢远征军全都集中在一起,正疾速行军向码头的方向推进。为了使这一情报以最快的速度转达给我,统领特意让快腿充当了一回信息二传手,目的就是利用它的速度为我赢得些作战应对的准备时间。快腿送来的情报包含着了三个信息,第一,敌蚁已经知道了己方被消灭三个蚁团的消息;第二,我方的位置已经暴露,且敌蚁也锁定了我方的地理坐标;第三,敌蚁要集中所有力量,寻求与我方主力进行决战。快腿送来的情报非常及时,但我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我必须在迎战和撤退之间进行选择,敌蚁的行军不会停下来,即便是按最远的路程计算,留给我进行抉择的时间也不多了。我真想集中新巢的所有力量跟敌七个蚁团进行决战,并且在这一点上我取胜的信心就像十五的月亮一样的圆满,但是,我绝对不能草率、鲁莽和无脑地做这样的决定。我是个战略家,所以我必须得以战略的头脑进行思考,用战略的眼光展望未来,不能让情感和激情左右自己的评判。

带样和倔强主张跟敌蚁决战,哪怕打不过了再跑,反正新巢的地形我们比它们要熟悉的多。好两个被勇敢压制了理智的蚁长,总是想着战斗,责任心和担当精神值得称赞,可是这一回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它俩的想法所左右,因为除了战斗我还必须得考虑新巢的未来。

我否定了带样和倔强的意见,命令三个蚁团立刻撤退,但是我却选择撤往不笑的第一蚁团驻扎的码头。促使我这样做的理由有三点:第一,码头离敌蚁的作战集结地最近,这样,我方可以随时观察敌方的动态;第二,我担心在撤往暗堡的路上会跟敌蚁遭遇,毕竟我方不是一只或几只蚁协同撤退,以蚁团为单位的行动在敌方有准备的前提下难以隐蔽,弄不好就暴露了;第三,我判断敌蚁若是找不到我方主力决战则肯定会把作战目标瞄向码头,而我率领三个蚁团撤往码头能够有效支援不笑的防御作战。

我派了一只蚁先行赶到码头告诉不笑我们要往它那里撤退,随后便组织大部队开始有序地向着第一蚁团的驻守地行进。路程短,那么在时间耗费上肯定就少,很快,我率领的三个蚁团在爬过一纵小土丘后就进入到了码头的地界。然而,直到此时我也没有见到不笑的身影,甚至连一只第一蚁团的蚁也没有瞅着,放眼望去,除了暗河的水流和由硬石、褐土堆积而成的河岸便是空无一物的状况。眼见的一切让我大失所望,这样的状态无疑等于不设防,我们三个蚁团的蚁能够不受约束地进入,那么敌蚁也一定可以轻松自如地把码头占领了。

我真没想到不笑会这么得不负责任,视新巢的这条关键生命线如若空物,不认真防守也就罢了,竟连在防线上布兵排阵这样的最基本的事都没有做。——我该怎么说呢!可是我又该去找说谁呢?第一蚁团的蚁一个也没看着——发泄内心愤怒的目标又在哪儿呢!就在这时我派去给联系不笑的那只蚁跑到了我的跟前,一看它沮丧的眼神我就知道它也一定是没有找着不笑。果不出我所料,我方联络兵真的没有见着不笑,它甚至不比我看到的第一蚁团所属的蚁的身影更多。

短时间里找不到第一蚁团的蚁,我就暂且认为它们集体失踪了。可是防守码头的事又不能不做,于是我就组织三个蚁团开始了在扁圆的码头通道口处布防。事实上一个蚁团的兵力防守码头口是够用的,因为一千只蚁能并成两排封住这个扁圆的形洞道。情况既然如此,让三个蚁团共同防守码头就等于是在浪费兵力,那样的傻事我可不想干。我决定把主守码头的担子交给第三蚁团去做,而让第二蚁团和第四蚁团分别埋伏在码头的洞道口两侧,这样做目的是等待敌蚁松懈、疲惫或是投入进攻的兵力少机会一出现便对之实施伏击。

在我正忙于布防、布伏的时候我方的一只斥候蚁快跑回来,向我报告说敌蚁已经在码头前的那个土丘背坡的下麓整队完毕,它们很可能要越过土丘向码头的方向挺进。这一情报使我的内心很是欣慰,庆幸我们三个蚁团先于敌蚁的大部队赶过来,要不然作为新巢的命脉机关的码头一旦被敌方掌控了,我方的战争局势就将陷入到完全的和不可挽回的被动局面之中。

第一个斥候刚一走第二个斥候就又赶到我的跟前,它带回来的消息是敌蚁开始向土丘上推进,并且逞强的进攻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码头。即便是这一可能还没有转化为现实,可我一点也不怀疑第二个斥候的判断。逞强的进攻目标一定是码头,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还有第二、第三个目标会成为它策略之于实践的指向。断定了敌方的战术目标,而我的内心却由此生出些许的无奈。若是不斤斤计较于我方蚁员的损失,我真想带领三个蚁团抢先占领土丘的制高点,而后再借着居高零下的地势的有利条件向敌蚁发起碾压式的冲锋。然而,想归想,真要那么做无疑是脑子进水了,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毕竟在当前形势下保存实力才是明智之举,自身活着的分量远重于消灭敌蚁。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在我的印象中——如果我的脑子没有出问题的话,码头的洞道口前的地面应该是平坦的,而眼前我看到的却是一纵坡度、高度和缓急的程度几乎都是一致的土丘,如此的现象明显印证了一个事实——这是蚁的行为所造成的结果。

真感到害臊哇!来到码头这么长时间我才发现这个问题,自己对环境敏感性未免也太差了。——哈哈,我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解释眼前看到的现象的逻辑,一定是不笑它们堆起的这纵土丘,而其作用应该是为了支持某种战术操作和应用。这一刻我也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草率判断,没有看到事实的就提前下结论未免在智商上有脑残的倾向,——那样的愚蠢意识怎么会从我的思想之中酝酿出来呢!不笑和它的第一蚁团应该和土丘有联系,我坚信时机一到它们的身影就会现形,而不是之前我判断的一个蚁团玩儿起集体失踪了。这样的事情只会传播在脑残蚁之间,此刻,已经摆脱了脑残状态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上述情况具有事实的属性。

理性的判断使我彻底放松了下来,继而不再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布防上。我爬到码头的洞道壁与道洞顶的交汇处,因为这里的形状和高度非常适合观察。就这样我扒着弧形的土壁,开始眺望不远处土丘上的情况。地面上第三蚁团的蚁们都看到了我的举动,但是我想它们肯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而我也无意告诉它们,接下来的事情怎样发生还是让它们的眼睛自己去看吧。

很快,我就看到土丘的峰梁上开始有蚁冒头,而且冒出来的蚁头是呈几何数字的增加,顷刻间,整个一纵的峰顶之上就爬满了蚁——是黑压压的一长绺。

基本没有经过像样的过渡阶段,在我稍眨眨眼的工夫,峰梁上的蚂蚁就已变成了一大片覆盖在土丘上的蚂蚁战队的尾列(土丘背坡的敌蚁因峰顶阻挡了视线,而无法看到。),而第一波爬上峰顶的老巢蚁则已冲到土丘正坡的峰腰位置。看着敌蚁的这个阵势,我判断最起码也得有五个蚁团并行朝码头口这边冲锋,而我方由一个非满员蚁团组成的防线能否扛得住这种蚁海战术的攻击还真需要颚颚相拼的检验。此时我的头脑里装着的策略也不再是之前的了,简言之,我可不想敌蚁真的冲锋到码头口我方的阵地前沿,因为那已不是我所期待的状况。事实上,在这个紧急时刻我反到不慌不忙起来,就像是在组织一次由我担任指挥官的老巢蚁的队列操练一般。

我的这种镇定是有底气的,因为直觉告诉我第一蚁团的行动应该或将要开始了(我判断不笑和它的第一蚁团一定潜伏在土丘附近,尽管我还没有看到它们之中任何一只蚁的踪迹。)。哈哈,即便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可我的内心竟还是疑问重重的。——不笑的不到一千只蚁又能对老巢的超过五千只蚁做什么呢?谜底终要解开,只待时间继续向前推进。我感觉——向码头洞道口的新巢阵地压过来的密密麻麻的敌蚁,其在气势上还是具有相当的威慑力的。老实说,这样的场面就是应战者心态从容的对立面,此时,我就瞥见在码头洞道口做防守的我方蚁一个个是神情凝重,很大一部分蚁内心的紧张状态已或多或少地暴露于脸上。面对大敌压境的形势,处之泰然绝对是少数分子的装样,不管有我的这个观点被不被大多数的思想所认同,反正我就这么说了,因为我清清楚楚地懂得“心无底,行亦紊。”的道理。

敌蚁的前锋已经冲到土丘的底部,我所期待的第一蚁团的蚁们的身影竟还没有现出来,而此刻的敌我双方的最近距离也仅有五十个标准蚁身长了。在我正准备怀疑之前的判断,欲把自认为的理性推导降级为痴心妄想之际。而前方的土丘突然坍塌了,那场景就如同人类房屋的三角屋顶断陷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眼前发生的情况明明是违背物理常识的,实心的山体、土丘之类的自然物只会塌方,而我看到的却是土丘的顶、腰垂直坠入其根、底的状况。这一现象看上去令蚁很难理解,不过,我还是迅速弄明白了其发生前因后果的逻辑联系。——那纵土丘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蚁工制造的结果。也可以说它是为了达到某种战术目的,而故意做出来的用于掩护己方的道具,和杀敌的蚁控陷阱。新巢第一蚁团便是坍塌的那纵土丘的堆造者。

不笑带领着它的第一蚁团终于现身了,我看到它们分成了三个部分,主体部分集中了蚁团的绝大多数的蚁,潜伏在土丘未塌陷前位置的正坡底部稍靠后些的平地表层之下,也就是倔强的第三蚁团阵地前方的不远处。另外两个部分大概各有五十只蚁,分别处在原土丘的横向延展的两端。——在我看清楚那两小股第一蚁团的蚁的位置的同一时间,它们已快速撤离即时的位置而朝蚁团的主体部分靠拢过去。哈哈,之前不笑和它的伙伴们是用土覆身伏地隐藏,老老实实地做了一阵子蚁身框架的“混凝土”地板。如此的隐蔽方式可谓绝妙至极,竟把赶往码头实施支援的己方三个蚁团的蚁都给欺骗过去。当下,在一块介于土丘和码头洞道口之间的空地上,不久之前我看到的是空无一蚁的平整地面,而此刻映入我的眼帘的则是蚁身覆地的另一番情景。我不相信蚁能胜天,但是我一点都不否认智慧加行动可以创造奇迹。不笑它们创造了奇迹,同时也使我见识的眼界扩宽一大圈。

密密麻麻爬行在土丘上的敌蚁因脚下支撑物的塌陷而失去托身,继而,便随丘顶、丘坡的下坠一起成了地心引力的俘虏。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道长沟取代土丘,而刚刚还在土丘上气势汹汹地爬行、冲锋的敌蚁,此时绝大多数都掉了下去。侥幸没有掉下去的敌蚁,又被邀击上来的我方第一蚁团的蚁们一阵颚击、驱逼,结果,不是被杀死就是畏惧退缩,继而掉入它们本该掉下去的那道跟先前的土丘的位置重合的长沟里。

形势的变化可谓突然,刚刚还掌握着战场主动权的敌蚁,现在,随着土丘的覆没竟都成了任我方蚁宰割的蛆虫。见此景,我迅速下到地面上,命令防守码头口的第三蚁团立刻出击去支援第一蚁团。我可不想一直当悠闲的看客,积极参与杀敌才不辜负我巢防长的职责,然而,当我和倔强带领第三蚁团冲到长沟旁的时候 竟发现没有敌蚁可供消灭了。敌蚁的数量在局部区域被清了零,这也使己方支援部队行动的意义完全丧失。第一蚁团的活儿干得非常漂亮,在第三蚁团赶到之前就已经让这条长沟在码头一侧的岸上变成纯粹的新巢蚁的据点了。

我走到沟岸边,望见长沟另一侧的岸上有一千多只敌蚁,它们依着沟沿的走势一字排开,惊悚地探着头向沟里看。毫无疑问,是刚刚还爬行在土丘上的那部分老巢蚁,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遭遇震惊了它们的心灵。看到那么多的伙伴竟都成了沟中物,在土丘塌陷前侥幸还没有爬上丘坡的那些对岸的老巢蚁自然是战栗不已。

我也非常好奇地趴到长沟岸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看,而这一看竟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眼下的长沟分明就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水沟,此刻,它的水面并无杂物,各种显示着威力的水的形状组合——波浪、泡沫、漩涡……便是它的面貌。理性地讲,我并没有看到坠沟的蚂蚁漂浮在水面上,——哪怕只是一条。这就是说凡是掉下去的老巢的同胞,其身躯肯定都被急流吞覆并冲走了。尽管我经历过大风大浪,是一只见过世面的蚁,然而,看着如此的急流,我也不得不冷静地判断——凡是掉下去的我的同类,无论个头大小其活命的概率基本都等于零。消灭敌蚁是一件令我高兴的事,可是看着同族蚁如此短暂、高效地损命,我的内心不免生出几分怜悯,继而,非常有效的愧疚感也开始折磨我思想的道德中枢,不自觉地良心性地反省——我们对它们也真够狠的啦!

“它的底下天然就有这么一条暗沟,暗河的水是通过上游河岸上的一个缺口流入的沟槽。因为上游的地势较高而这一段沟槽的地势又低了一些,所有的水流经这里的时候就变成了急流。”。不笑不知从什么方向现身,走到了我的身旁,也像我一样神情严肃地看着沟中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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