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柳嬷嬷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除了餐食,她还带来了件沉香色旋袄并窄袖半臂,低眉顺眼的放在白知昙榻边。
“这是公子命老奴给姑娘准备的冬衣。”
白知昙也不矫情,素白的手儿从被窝里伸出,拽住了那衣裳就往身上套。
白知昙无疑是一个美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点而翠,肌肤胜雪,被褥堆叠在腰间,毫不顾及的露出腰腹上的触目惊心的红痕,一看便知美人昨晚经历了什么。
柳嬷嬷没有多看,缓缓的退了出去。
……
昨儿后半夜下了一夜的雪,如今外头已是银装素裹,穿着厚实冬衣的白知昙终于得以从床榻上下来,托着腮,透过窗棂看外头的景观——
天地一片白茫茫,唯有白墙乌瓦印着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柿子树,像毛笔沾墨勾勒出的枝干挂着几只红彤彤的火晶柿,有鹪鹛围着啄食。
咋一看,像前世美术馆里看到的中国古画。
数来,她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六年了,依旧对在二十一世纪经历的种种印象深刻,仿佛这里的生活是一场梦,明天睁眼,就能立马打开外卖软件点奶茶炸鸡。
可惜,没一次如愿,相比之下,记忆中关于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更像是一场梦。
“诶……”
白知昙幽幽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但逃出去,她又能去哪了?
她是三个月前被萧子规从教坊司提出来的,在三个月之前,她还在煤山挖煤,因为一次意外,管教的发现了她的美貌,把她拉去了教坊司,正好遇到萧子规,这才逃过一劫。
某种程度上,萧子规算是她的恩人。
但他们俩却也是实打实的仇人关系,只因她的父亲白昭是个害死萧家满门的大奸臣,萧子规将她从教坊司提出来,根本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想通过床第之事折辱她。
想到这儿,白知昙不由得有些无语。
素闻,萧家书香世家,家规森言,在小辈的教养上,一向奉行君子之道,萧家子弟从来都是风光霁月,不好风月之辈。
很难想象,甚至连自渎都不曾有过的萧子规在第一次准备睡她的时候,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
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