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藏着解蒙汗药的解药帕子,若是察觉到不对劲,就用帕子捂着脸,若是……
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般有信心。
若是真的遭遇不测了,那就算偿了白昭对她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吧。
她眼眶发酸,吸了吸鼻子。
在心里道:
没什么好难过的,本来她在大梁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既没有自己爱的人也没爱她的人。
说不定阴差阳错还能再穿回现代,这也未可知。
别害怕,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穿上了最体面的衣裳,戴上了最好的发簪,仔细化了个妆。
如果真的遇到不测,至少也漂漂亮亮的。
今晚的月亮很亮,少女独自骑上马儿,一脸坚定的往南郊别院方向去。
今晚的月亮很亮,萧子规静看了会儿,往白知昙住所方向去。
少女似乎已经睡下,萧子规游魂般的行至床头,眉头一拧——
床榻上被褥整整齐齐的叠着,并未有少女的身影。
他突然冲向马厩,马儿也少了一匹,萧府大门外,地上马蹄清晰可见,一路向南延伸。
南郊……
萧子规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翻身上马,夜风将他发丝吹得扬起,吹着衣袍也猎猎作响,萧子规勒着缰绳的手出了血,及近南郊,一角苍穹如残阳余晖!
南郊荒废的宅子,被熊熊大火包围,院外的槐树上拴着萧府马厩里的少的那匹马。
他再也顾不得,冲进火场。
“白知昙!”他喊着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
她居然要自焚吗?
这个认知如潮湿的泥地里乍然生出的藤蔓,攀援而上,直到他的心脏,一寸寸地收紧,一抽抽地疼。
疼得他几乎要窒息。
四周浓烟滚滚,心口细细密密的疼。
他于一片火光中,倔强地寻找白知昙,不顾危险,越走越深。
炙热的火苗舔舐着他的臂膀,皮肉烧灼的疼痛,并没有止住他前进的步伐。
终于,他看到了闭目倒地的白知昙,双手交叠在腹部,就像睡着了一样。
萧子规跌跌撞撞行至跟前。
“咔嚓——”一根烧得发红的横梁断了下来,即将砸到白知昙之际,萧子规伸出手臂将白知昙紧紧护在怀里。
白知昙是被热醒的,昏迷前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刚把马儿栓在槐树下之际。而后,后脑一阵钝痛,便失去了意识。
四周很热,一股呛人的烟火燃烧味,而她正被一个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努力抬头,睁开迷迷糊糊的一双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萧子规。
嗯?
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