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艘船桅杆上绑着的旗帜图案。”
萧子规顺着看去,发现图案居然是诡市见到的“鸳鸯藤”!
从他们到鄞州除了修堤坝,另一个原因是此处与诡市的鸳鸯藤谋反事件有关。
萧子规脑海里闪过那半块城防图残片,以及外邦人手腕上露出的鸳鸯藤图腾。
一个个人,一桩桩事件。一幅幅过往,碎片一般,在他眼前浮现。
身侧的少女鬓发飞扬,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货船。
萧子规抬了抬手,一行人做戒备状态,逐渐向货船逼近。
那货船察觉到萧子规他们的靠近,竟调转船头,萧子规怎么会让他们逃脱,目测两船之间距离已在弓箭手射程之内,萧子规下令。
瞬间甲板上士兵拍成一排,朝货船放箭。
本应该掉头的货船乱了方向。
不多时,那货船也向他们射来了弓箭,听雨抵挡了大部分的箭。
“赵哥,小心!”眼看箭就要射到白知昙,小陈连忙拉着他赵哥趴下。
“我没事。”白知昙老实巴交地趴在地上。
她可没听雨的好功夫,不躲着点等会儿让箭射成筛子了。
小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两个木盆贴心的和白知昙你一个我一个,很有生活经验的说:“这个盖头上,安全。”
“你哪来的木盆?”白知昙接过木盆,语气诧异。
“鄞州集市上买的,嘿嘿,说是十年的樟木,自带香味,本来想用来洗脚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洗脚,先当头盔了。”
白知昙抖了抖,心说:幸好你没先用来洗脚,不然我可不敢往头上罩。
她趴在地上手肘支撑着甲板,一边手捏着倒扣的木盆耳朵一边,露出眉毛以下的一张小脸,嘴巴一张一合和小陈攀谈,“这段时间我们不是都一直在一起吗?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陈嗐了一声,“就前天晚上,赵哥你睡得早,我没事干四处溜达,顺手买的,没来得及和你说。”
“哦。”白知昙了然。
两人压低声音,旁若无人的交谈,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前方的萧子规耳朵里。
他们的话,每一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叫“这段时间,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他们的关系果然比他想象中的来的好!
“禁军听令。”萧子规厉声,“加大箭矢!”
听雨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假装不经意的踩到了小陈手上。
“嗷呜——”小陈一声惨叫,抱着盆滚到了离白知昙一米远的地方,趴在地上的白知昙:“…………”
听雨一脸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抵挡对面的箭矢。
白知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听雨那一脚是故意的,但他如此认真,又不太可能是故意的,再说了听雨和小陈两人又没仇,好多人都故意踩他干嘛?
应该是她多想了。
白知昙在心里如是想。
不知道听雨手心都心虚的冒汗了,他就是故意的。
原因还不是看到他家公子的臭脸。
这木头听雨不了解风月,难道还不了解他家公子吗?他家公子因为什么黑脸,他立马就能看出。
果然在小陈滚开后,他家公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不费吹飞之力的靠近货船,训练有素的禁军三两下就将货船上的可疑之人拿下。
果然每个人的手上都有鸳鸯藤印记。
三五人被禁军压在地上哀嚎。
为首的清秀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羸弱书生。
手无缚鸡之力,三两下就被擒拿,被俘了依旧不屈,愤愤不平的看着登船的萧子规,“狗官!”他如是骂。
“你们这群门阀世族,会有报应的!”
萧子规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你且说说。”
清秀男子正要开口。
负责搜查的禁军,搀扶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虚弱女子从船舱走了出来。
那女子头戴名贵珠翠,衣着不凡。
一看就不是寻常女子。
清秀男子慌张了。
“婉儿……”
这应当就是那女子的名字。
女子厌恶地别过头,一点都不想看清秀男子,望向萧子规,“我是佳玉县主,是被这贼子掳来的。”
清秀男子痛心疾首,“佳玉啊,你怎么可以硕我怎么是贼子了,明明你对我一见倾心,难道只是因为我只是一介布衣,不是门阀世家便配不上你了吗?”
“我何时说过倾心于你?”林佳玉要气昏了。
“你若不倾心于我,为何要给我银钱安葬祖母?”
“那是因为,我看你可怜。”
哪里能想到这贼子竟如此这般误会,还胆大的劫持了她进京的货船,将她囚禁在船舱,日日跟她述说爱意。
早知如此,当日她就不应该大发善心。
林佳玉的说辞清秀男子怎么会相信?
他坚定的认为一定是林佳玉看不上他的家世。
他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指向萧子规,“若我像他这般,是门阀世家,你还说得出不倾心我这般话吗?”
林佳玉望向萧子规,忽然红了脸,小小声道:“那自然不会。”
清秀男子愤怒,“你还说不是因为我不是门阀世家?”
林佳玉不说话,被说得含羞带怯的连续看了好几眼萧子规。
捂着手的小陈,八卦的和他赵哥说:“这什么佳玉县主是看上萧大人?”
白知昙:“又是个眼睛不好的。”
听雨:“……”
感觉到他家公子的脸好像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