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还残留着少女的馨香以及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柔软。
指尖无意识的擦过唇角。
眼前闪过少女恼怒的神色,抗拒且不忿。
明明面对贤王时是那般的娇羞。
对他,却只剩下了愤怒。
心里闷闷的,说不清,道不明,有些酸涩。
还有丝丝钝痛。
很难受。
“你先去睡吧。”他忽然开口。
他想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一会儿。
听雨只好退下。
跟随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没察觉到萧子归的异样情绪?
从白姑娘离开萧府后,公子的情绪一直都很不对劲。
有一日他居然看到公子对月独酌,神态寂寞。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与此同时,因为喝了一大壶浓茶的缘故,白知昙成功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丑时才入睡。
第二天干活时,顶着一对熊猫眼打着哈气没精打采的。
同僚小张提醒了她好几次,才勉强没出错。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梦游了,没睡好?”
白知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两行生理性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含糊道:“昨晚睡前喝了半壶浓茶,失眠了。”
“你大晚上的喝什么茶?”
“去血腥味。”
“血腥味?你嘴出血啊?”
“不是我的……”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未落外头传来“萧大人到。”的通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他们这些小喽啰自觉的列队站一旁。
“萧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中书令捋着胡须,慈祥的上前,萧子规环顾四周,眼神不经意的掠过白知昙,懒懒的收了回来,“一些枢密院的公事,需要赵大人从旁协助。”
两位大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公事,列队的喽啰开始无聊的起来,人一无聊就想说八卦。
小张拿手肘轻轻的捅了捅身旁的白知昙,“喂,我发现萧大人嘴角有破口,估计是被那个女人咬的。”
白知昙一咯噔,“别瞎说,也许是他自己咬的。”
“自己咬的,怎么可能咬在嘴唇外侧?”
小张一副很有经验的过来人样子,“我跟你说,那绝对是被人咬的,但是萧大人一向不好风月,也没听说他府里有哪个姨娘或者通房,难道是外室?
不对不对,萧大人如此君子之人,做不出养外室的事。”
小张一边思索一边夸了萧子规一通,白知昙忍不住道:“你没跟他相处过,怎么就说他君子?”
“若连萧大人都不是君子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君子了。”
小张突然道:“誒,知昙,你是不是对萧大人有什么误会?我怎么感觉你很不喜欢萧大人?”
猜对了,何止是不喜欢啊,简直就是讨厌。
当然她表面上不能这么说,笑吟吟道:“没有,你想多了,我这人只是比较谨慎。”
“谨慎点也是好事。”小张赞同的点点头。
聊了一会儿,赵武也发现了萧子规嘴角的破溃。哎呀一声道:“萧大人,你的嘴巴怎么了?”
萧子规看了眼白知昙,“昨日不小心被小狗咬了。”
“被小狗咬了,这可不行啊,萧大人伤口有没有找人处理过?放着不管会溃烂的?”
“无妨。”
“怎么能无妨呢?你等会儿。”
赵武去身后的书架上一通乱翻,找到一瓶棕色的药,塞给萧子规,“我这里正好有一些治猫挠狗咬的金疮药,拿着,睡前涂在嘴上就好。”
“那就谢谢赵大人了。”
“别客气,你呀,跟我孙子差不多大,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的孙子。”
一提到他那生死不明的孙子,赵武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喃喃自语,“我那短命的孙子哦。”
一旁的白知昙却是心里酸酸的。
要不是为了保护她,赵无瑕也不会好端端的坠崖。
而如今这个间接的罪魁祸首还在接受赵无瑕爷爷的好意。
他怎么好意思的?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恨萧子规。
他怎么可以如此淡定?
白知昙穿在袖口里的手指几乎攒成了拳头。用力握紧的时候,手掌面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不说了,不说这个伤心事了。”赵武抹了把脸,重新挂上了笑脸,“萧大人,记得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