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不是生来下贱,少时行侠仗义的梦想也还在,只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
本来素玉与师父结伴欢欢喜喜前往南疆,未曾料想还未走出城门,师父便被毒蝎刺伤,脸色发黑,奄奄一息。
素玉将满身修为毫不犹豫的输入师父体内,以求逼出蝎毒,可却丝毫没有作用,师父脸色越来越差,出气也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会撒手而去。
“师父,师父,你醒醒,你醒醒。”素玉也还是个孩子,开始还强装镇定,后来便无法冷静,说话都带了哭腔。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起无所不能的仙尊来“师父,你再坚持一下,不要闭眼,我带你去找裴仙人,他一定有办法的。”素玉边说边把老道背在身上,便要背着他师父去踏云门。
老道虚弱的趴在素玉后背上,嘴角流出黑的毒血沾染到素玉后背的衣衫上。
“徒儿,不必了,踏云门遥在天边,为师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你不必白费力气了。”
“师父,那如何能救你?”素玉感受到毒血浸透他的衣衫,哭问着。
老道却昏了过去,再无一句作答。
听不到回答,素玉越发着急“师父师父,你说话呀,别吓唬徒儿。”
素玉连忙将他师父放在地上,揽着他师父的身体,看着紧闭双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师父,蹲在城门口哭得可怜,远远吸引了一辆花车前来。
那花车上下来一个漂亮小仆,走到素玉跟前问道“我家主人问何人在此啼哭,又为何啼哭?”
素玉哽咽着“我师父被毒蝎子刺伤,命不久矣,我作为徒弟却无能为力,所以哭泣。”
那小仆迈着优雅的小步走回花车中,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我家主人看上了你的容貌,若是愿意卖身我家主人,做我家主人的炉鼎,我家主人便愿意救治你师父。”
素玉自然知道炉鼎为何物,但师父奄奄一息,作为师父的徒弟,他必不能见死不救。
“我愿意的。”素玉咬着牙点了头。
那小仆便拿出一张卖身的契书来,叫素玉签了字,又拿出小匕首在素玉手掌上划出一道伤口,将素玉流出的血滴在契书上。
此刻起再不由得素玉反悔,他下半生已注定是温香楼的炉鼎。
做完一切,小仆走回花车旁,将契书递给花车里的主人。
只见花车主人伸出一只修长纤细又骨节分明的手来接过契书,随便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另侍奉的仆从便从香囊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来递给刚刚的小仆。
小仆接过瓷瓶又回到素玉身旁,从瓶里倒出一粒棕色药丸喂了躺在素玉怀里的老道。
素玉屏住呼吸,盯着怀里的师父,祈祷他快快醒来。
那棕色药丸似有奇效,师父转眼便醒了过来,但一听说素玉为救他将自己卖给了温香楼,直言自己对不起他,吵着要撞墙,把这条命还给温香楼,好叫他们把他徒儿的卖身契书还回来。
素玉拦着他师父,忍着哭腔道别“师父,徒儿能救你不后悔,既然答应温香楼卖身为炉鼎,便不会反悔,言而无信不是正道所为。只是不能侍奉在师父左右,望师父自己珍重。”
“徒儿,都怪为师没有用,等为师筹够赎身钱,定将你赎回来。”素玉师父不舍的紧紧攥着素玉的手。
素玉回握应道“好,徒儿等着师父来。”
二人上演着师徒情深,花车里的楼主可等不得,好看的眉头微蹙。
小仆便立刻会意,拽了素玉到花车前。
素玉刚刚那样折腾一番,脸都苦花了,身上衣服凌乱还沾着血,自是上不得花车。
小仆便拿出一根糙麻绳,一端绑在花车上,一段绑在素玉的脖子上。
绑完后,小仆便不再理会素玉,直接上车示意扛着花车的数十位轿夫起驾。
如此师徒二人便被分开,素玉也流落到温香楼,受了翻蹉跎,有了如今素玉之名。
“想什么呢?”宋满盈不满地打断素玉的回忆,将一杯酒灌进素玉嘴中。
素玉被呛的咳嗽,直咳的眼里冒出泪花来,好久才平复下去。
一平复他便乖顺的开口道歉,实在是怕了他这喜怒无常的主人。
“怎么老是这么好欺负,心里想点坏点子呀,你不是挺能算计的吗?”宋满盈捏着素玉的脸颊,调笑道“来,坏笑。”
“奴不敢。”素玉被捏着脸颊,也不敢挣扎,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喝醉的宋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