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天语毕手中佩剑已出鞘半寸,竟准备用这把修仙之人的宝剑砍杀两个无辜之人。
素玉皱眉,这有违剑修的剑道。他正准备开口指出。
纪慈却在此刻攒足力气,将素玉轻推至一边,自己与林冲天对峙。
“那你呢?不过是仗着身世修为作威作福的伥鬼,失了这些,你又能比我强上几分。”
林冲天虽有家世有天赋,却悟性差又懒惰,如今也不过是凭家族关系拜在叶亦生门下,却也并不受器重。
纪慈的话精准踩到林冲天的雷点,林冲天眼里杀意更盛。
但不过片刻,林冲天却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笑。
“那又如何,即使我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能踩在你的头上。”
“我想要的一切,家族都会为我奉上,即使我没有修为天赋,我的家族也可为我找来顶级灵脉换上。”
“被我换掉灵脉的傻瓜,即使再刻苦努力又如何,从他出生起命运就已定好,注定成为他主家脚下的一滩烂泥。”
素玉看着林冲天越说越得意,纪慈的脸却肉眼可见的失去了血色。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纪慈有些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个废物,才修炼的如此艰难,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曾有顶级灵脉,曾有可能修得大道。
那他这些年流的汗水,无数深夜流的泪水又算什么。
“也不算太蠢嘛。”林冲天单手漫不经心地张开他手上用金粉画了丛竹的扇面,遮住他的下半张脸,价值千金的翠玉挂在扇尾上随意的晃。
可素玉虽只能看见他的眼,却依旧看出了他的得意,素玉想他扇面后的那张脸定是笑着的。
“既然猜出来了,那就不妨告诉你,你们全家都是为了我们林家准备的器皿。”
“我父挖了你父的灵脉,我挖了你的灵脉。”
“可你父叫纪恩,你叫纪慈,要时时刻刻记得主家的恩惠,主家的慈悲之心。记得主家赏你们衣物,赏你们吃食,赏你们容身之处。”
“要身心皆臣服,不可有一刻不敬,不可生谋逆翻身的念头,能跪在林家族人脚下,已是你这等人的荣耀,更是你全家的荣耀。”
“够了。”纪慈已气到极致,双眼胀的通红,即使刚刚摔下石阶,遍体鳞伤,轻微挪动都成问题。
他依旧爆起掐住了林冲天的脖子,他永不会屈服,永远不会甘心做林冲天这种人的奴隶。
林冲天似乎就在等这一刻,他随手就收了扇面,甚至还有空将锦扇别在腰间。
随后一只手握住纪慈的手掌,咔擦一声就掰断了纪慈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擒拿住纪慈另一侧的肩膀,将纪慈以单手向后的姿势,面朝地摁在了地上。
“各位同门都看见了吧,是这外门弟子先目无尊长,对我这长老亲传弟子动手,我才出手杀了他,以正门规。”
被林冲天瞪着的两个跟班,瑟瑟发抖,哪敢反驳,一个个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
那威胁的眼神落在素玉身上,素玉却不屈服,冲上去想要解救纪慈,但还没靠近就被林冲天的佩剑击飞出去。
林冲天一边将纪慈的脸摁在石阶上摩擦,一边威胁素玉“我对美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言罢林冲天松开纪慈,在纪慈终于趁机挣扎起身时,林冲天握住了剑柄,一把数十位顶级匠人捶打七七四十九天制成的,薄如蝉翼的宝剑向无辜又弱小的纪慈挥去。
又在马上碰上纪慈鼻尖时,骤然停住。
停住的原因当然不是林冲天良心发现,而是有人叫住了他。
“师弟,宗主出关,师尊叫你我速去相迎。”
来人是叶亦生座下首徒云中雪,林冲天再疯也不敢在同门师兄面前杀人。
林冲天只得收剑入鞘,暗暗施展一个清洁术洗净身上沾染的纪慈的血后,咬牙低语“你最好早日认清现实,若下次见面还如此不乖,那便没有今日这么好运了。”
等他再转身面对云中雪时已是笑容满面“师兄,我们走吧。”
云中雪看着躺倒在地的素玉和奄奄一息的纪慈,终是一声不吭与林冲天并排走了。
素玉拔出腰间所佩的普通铁剑,靠这铁剑支撑走到纪慈身前,将身心皆受重创的纪慈扶了起来。
纪慈看着素玉,此情此景却不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他想起昨日曾见素玉拿着宝玉扬言自己与门主是旧相识
再想到素玉不知何缘由得罪了叶长老,如今又因为自己得罪了林冲天,若不能与门主相认,以后的日子便肉眼可见的艰难。
于是纪慈催促素玉道“快去,快去找门主。”只说了这一句,又触动到他内里的伤口,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素玉也知他们这群杂役见裴温言的机会难得,可他如何能放心将身受重伤的纪慈一个人留在此处。
纪慈费力的抬手擦掉血迹,再张口依旧劝道“别管我了,你快去。我相信你没骗人,你真的与宗主交好。宗主修为高深,若他引来,定能救我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