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尊以天地为师,你还配不上与他做师兄弟。你只需告诉我那日之人,当真是面容狐媚,满身狐骚味?”
叶亦生还想狡辩,却见绝锋已快抵至他眉心,只得如实说了。
“是个次品炉鼎,乔装打扮来踏云门拜师,因天资过差,我只收了他在外门做杂役弟子,负责洒扫台阶。”
“他几次称与你是旧相识,但他求至你闭关洞府门前,你却见也不见,只将人打飞出去。想来是他说了谎,若真认识又怎会被打伤,还差点被烧死。”
“后来他勾结另一个外门弟子盗取魔头宋白玦的功法秘籍,老夫也曾向你请示过,你当时随口答我按门规处死。”
“再后开他便深夜上了你的床榻,被你吸了鼎气奄奄一息,暴露了炉鼎体质。”叶亦生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有底气
“老夫想着若是真相识,有感情曾能如此不知怜香惜玉,想来是那炉满嘴谎言,妄图攀关系,便将人赶了出去。”
裴温言自那夜之后,无情道似消退,心里复又有了情感,此刻听了叶亦生的供述,只觉心惊,师兄转世的那个少年曾来寻过他,他却不知。
不,他是知道的。裴温言努力回想,是有人在他洞府外求见,说是生死攸关,求他救命。
可他不但没救,反而暴怒将人打了出去,还放了把灭世之火,要烧死他。
那夜耳鬓厮磨,师兄身带众多渗血的伤口,说冒昧前来打扰,求他去救人。
他却嫌弃师兄满是别人的味道,将人扔进荷花池子里洗涮,还拿绝锋架在师兄脖子上要杀妻证道。
最后一夜贪欢至天明,他没有给师兄半分柔情。待众人逼上门,他身为天下第一剑修,却没握住师兄的手,让人将师兄从他的床榻上抢了去。
裴温言渐觉头痛,左手扶额,右手发抖,几乎要握不住绝锋剑。
“你将他如何了?”
“既然是炉鼎,那自是将他扔回温香楼,叫温香楼自己处置自己楼里的物件。”叶亦生见裴温言颤抖的握不住剑,也不再害怕,语气里也不由自主的带了对素玉的轻蔑。
“物件?”裴温言唇舌中仔细品味这二字。
“温香楼炼化的炉鼎,可不就是助人修行的物件。”叶亦生在这种不该回答问题的时候,却又回答的如此痛快,却也如此扎心。
裴温言见过素玉为人炉鼎的样子,自称贱奴卑微跪在宋满盈脚下,真是跌落在尘埃里。可他当时见了也未想过救师兄,他只怯懦的逃了,所以师兄后来又遭了许多磨难。
裴温言心中又痛,双眼泛红,手中却收剑入鞘。
叶亦生本以为逃过一劫,正要放松,裴温言已一掌击出,将他拍飞出去。
“等我回来,调查清楚你们都做了什么,再处置你。”说罢裴温言便召来比绝锋快很多的坐骑大鸟,坐上去准备赶去温香楼。
叶亦生被打的站不起,吐了口血,已意识到裴温言不会轻易放过他,但临死前,他还是可以得意些
“他在进你洞府前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在你床榻上下来的时候,体内鼎气更是所生无多,回了温香楼也是无用的废鼎。好一些,你去了看着他在其他人身旁献媚讨好,坏一些便是他早被人废弃扔掉,留给你一捧白骨。你如今去找也是白费功夫,结果注定要叫你失望痛心。”
裴温言眉头一皱,掌中化出一道寒气又分成树根细针,顷刻间向叶亦生扎去。
根根尽数没进叶亦生皮肉里,叶亦生痛呼数声晕死过去。
但叶亦生也提醒了裴温言,师兄此刻身体虚弱,急需救命的丹药。
于是他又急急去了趟藏药阁,将会须君留下的仙丹放进了怀里。
他曾毫不犹豫拒绝了师兄的求药,眼睁睁看着师兄备受折磨死去,如今他手捧仙丹,苦巴巴求着师兄还活着,能用上这仙丹。
“师兄,等我,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