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他咬住她耳垂的软肉,带着笑意轻语。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他把玩她的手腕,食指拇指相合可以轻松圈住,瘦了么,量尺寸似的,崔陟来回捏着薄薄细骨。
每摸一下就会不出意外地引起她的颤栗,她的身体瘫软,竟然使不上力气。眼眶的酸苦意被她咬牙压制,倔强地想要维持她都不知道是否还有必要的自尊。
她的一切都尽在眼中,她越害怕,他反而越温柔。
“这么不喜欢?害怕对不对?阿虞不想被绑起来是吗?”
在重复性的问句,和拿起的逐渐逼近的手铐之中,铁链触及肌肤,沈净虞惊地缩回手臂,反握住他的小臂。
薄红的眼眶,圆睁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微芒,没有他预期的妥协、恳乞,可又始料不及地触动了他的心弦。
窗外寒雨瑟瑟,雨声混杂着风,削弱了室内咔嚓的声响。
那副手铐脚铐放置在墙壁上。
她每天睡醒,掀开闱帐就能看到的位置。
***
在她不知几时的两个月间,落叶飘进了冬天。
她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京城的湖中,惊起不小的波澜。可眨眼间,石子,沉了下去。
崔陟携女眷参宴在一夜间引起全京城轰动,有人四处打听却无疾而终,但八卦的兴头却高涨。
便是皇帝退朝后独自留下崔陟相问是何家女郎?皇帝愿做红娘,牵姻缘,左右赐个婚而已。只是得先知晓家世,若是相差远,也到不了赐婚这步。毕竟,他要赐就得是将军夫人。
彼时刚被刺了心口的崔陟,坐在椅子上顿了几息。
好奇和猜测的热情随着时间而消退。自那一夜,这女子人间蒸发似的又没了身影,仿佛那晚的出现是个错觉。众人闲话谈起此事皆了然戏笑,男人嘛,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娘子。
从皇宫出来,崔陟看着对面暗自皱起眉,对面恰是同样刚出来的肃王。
见到他,肃王挑起半边眉毛,邀请崔陟同车而行,崔陟婉拒,不欲多言,径自朝将军府的马车走去。
肃王说起这段时日编造的各种版本,话锋一转,似笑非笑:“修院落,建亭阁,费这么功夫和心思,崔将军已经喜新厌旧?”
“还是……不舍得拿出来,又藏起来了?”
崔陟抬眼,距离沈净虞被关过去了一个月。最近秋雨阵阵,温度骤降,冬天一如秋天入得着急,屋里前日烧上了地龙,许是温冷交替,她身子有些不舒服。
“王爷几次三番,是不是有些过于关心臣的后宅了。”
肃王爽声笑,拍了拍他的肩:“闲散人员找些乐子罢了,元希你何必如此较真。”
崔陟拨落搭在肩上的手臂,与他拉开距离,语气平淡:“明年五月的婚期,肃王若觉百无聊赖,不如好生准备自己的婚事。”
在这京城没人认识她,她也不认识别人。沈净虞偶尔会想,死在这里悄无声息,没人在意有一个她不在了。
沈净虞不知道,期间,长公主派人递过一次帖,邀她过府闲叙。
毋容置疑,长公主给她发请帖,自然是因为崔陟的缘故。
只是这帖子折在崔陟的桌案上,让小厮传话沈净虞不方便,自后,再没人还会提起她。
除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横跨秋与冬的时岁在沈净虞这里极度漫长。
她厌恶他的每一次到来,推开了那扇她怎么也打不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