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听话、服软。
崔陟一向没有守岁的习惯,将才不过心血来潮的兴起之语。
这心血来潮的源头需得向前追溯到一个时辰前,崔陟遇见正是新婚燕尔的钱同山。
寒暄拜年后,钱同山洋溢着满脸幸福,说了句:“今年终于可以和夫人一起围炉守岁。”
守岁。一个有几分熟悉但并不多的词语。因为他从来没有挂在心上过。
崔陟此次节假不计划回萁州过年,早半个月给崔母去信一封算是对上回信件的回信。而就在今日清晨,忠义侯托人过来送信,里面提到了守岁。
他泛起了点心思,将守岁两个字反复碾碎在唇齿。
现下将字句说出了口,说完后又觉,似乎也不错,可以尝试一下。
崔陟瞧着沈净虞面容,平淡无波,细细窥,可见颤抖着的波动,那绝不是喜悦。
他却无所谓。
人在身边,在他掌下,她是他的,无可更改。
崔陟俯身靠近,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像是没有看出她的想法,装模作样问她:“和我一起守岁,阿虞不开心吗?”
其中戏谑的恶趣味扑到脸上,沈净虞还不能熟练流畅到不假思索地违心说谎来讨好他,她别过脸,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渐次加重手法,直至沈净虞眼中因痛泛起水光。
红肿了。
他的眼神微变,盯着仿佛揉烂出汁的樱唇,垂下头温柔舔舐吸吮。
他的手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激起一阵战栗,满手酥软滑腻,崔陟呼吸渐重,一个岸边一个池中,高度相差使得亲吻到肌肉发酸。
唇畔稍稍分离,崔陟进入温池,白雾缭绕,围拢两具赤条相缠的身躯。摁腰提上,她被抱到他劲实的腰上,细条双臂不得不抓住他的脖颈,他的指尖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一簇簇火苗。
他的怜惜和满足自我需求没能冲突。沈净虞双足无力地耸落,酸涩的手还攥在他宽大的手心,他的另一只手熟稔帮她达至云霄。
沈净虞闭上眼,水汽蒸腾中,眉眼绯红。这回,她任由崔陟清理身体,又过片时,崔陟满意地掀起唇角,赤足裸体蹚出一大摊水,取过一旁的浴巾。
更衣时,他为沈净虞选了件绯色锦缎罗裙,裙摆绣着金线祥云和花团,佩戴一朵绒花,衬得她愈发水润润的娇艳欲滴。
崔陟打量着她,挑了个桃粉的香囊缀在腰际,香囊里装了艾草、朱砂等,以辟邪祟。
旧衣直接让柳梦秋下去给烧了,没有用熏香的必要,说这话时,崔陟望着沈净虞,知晓她是乐意的。这霁雪院的东西于她而言怕,怕是都是亟待烧毁的污秽邪崇。
崔陟掀唇嘲道:“你恨不能把我烧了。”
沈净虞眼睫微动,一语不发。
柳梦秋取来兰蕙、椒柏等香草制就的避瘟丹,洗净双手,用绒布擦拭三足兽形青铜香炉,点燃香丹,烟气缓缓升腾。
香烟蓊郁。
沈净虞手持香炉,细致入微地绕屋而行,用香气熏染门楣,床帐,衣柜等所有角落。
从床榻折返,沈净虞一举目就看见了安放的锁铐,手中的香炉灼烫似的,差点脱落,她端稳香炉,没有走过去。崔陟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目及她的所有行迹,自也看到她的一瞬失神。
视线随她看向墙壁挂着的锁铐,崔陟小幅度勾了勾唇。
看吧,让人听话的招数实在是太多了。
里屋熏完,沈净虞转去外间,经过他时,手臂被人扯住,手中的香炉霍然掉落,转眼又稳稳落在崔陟手中。
而她,旋身间,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