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量片刻,凑过去问道:“案子遇到了什么难题,可要同我讲讲?”
云珩刚巧想同她说说话,如今有了由头,便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更是将冯时康门口的水缸或许是溺死郑思年的地方说了一通。
待说完,便宋晚蹙着眉头,云珩心下又觉得不妥。
皎皎姐姐这种温婉的娘子,应当是害怕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的,若不是嫁给了自己,哪里就能遇到这种事?
他心中升起丝丝懊悔,连连告诉自己,以后同她说起案子的时候,先同昭昭讲一遍,若是她不害怕,他再来同皎皎姐姐讲!
“那你觉得这位冯时康是杀人凶手吗?”
听到皎皎姐姐问话,云珩先是愣了愣,脑海中立刻想到了阮荷在马车里问他的同样的话。
他很快将这些事情从脑海中赶走,遗憾说道:“我也不想他是凶手,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我只能按照证据查。”
宋晚却是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你之前办的那两宗案子,一开始均是证据指向一人,最后查证后却不是那人。我在想,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云珩一愣,快速的回忆了一番之前的两宗案子,觉得她说的很是有几分道理。
他快速的在脑子中将这个案子过了一遍,这才说道:“所以,假设冯时康不是凶手,那凶手故意陷害他,必然还会设局来指向他。这不仅是凶手给冯时康设局,还是给我设局。
皎皎姐姐并未参与此案,不曾入局,所以对此案有别样的看法。如此一来,只要我按照皎皎姐姐所推论,跳出局面,便可找到凶手!”
听他这一通分析,宋晚很是惭愧。
她哪里是没有参与,她可是全程参与。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因着不是用阮荷的身份,所以说的毫无压力。若是叫她推论,她少不得就要结合案情了。届时给出的推断准不准,还不好说。
云珩却是不晓得这些,催着宋晚替他分析:“皎皎姐姐这般聪慧,也看了这许多卷宗,应当知晓如何推论凶手杀人的目的了吧?你先说说,不用担心!”
迎着云珩鼓励的眼神,宋晚只能硬着头皮说:“一般连环杀人案,凶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像之前你被陷害杀了人那个案子,凶手杀楼中的几位花魁娘子,都是为了那本账本。而崔大人的案子,则是报仇。
我们可以想一想,方圆和郑思年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可叫凶手动了杀机的。”
云珩细细琢磨着宋晚这几句话,果然思量起来。
“方圆和郑思年都是今科考生,都是死于春闱之后,都住在鸿月楼……还有什么……”
春岚忍不住插嘴:“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共同得罪的人呢?”
“会不会是今科状元人选觉得考不过此二人,便动了杀机?”雪蕊也忍不住问道。
云珩摸着鼻子,细细思量:“状元人选,应当不会。方圆是状元热门人物,但是郑思年却比他差上许多。所以如果是为了争夺状元之位,应当不是。至于共同得罪的人……”
他猛然抬头,看向宋晚:“他们两人都与冯时康不对付……”
得,思来想去,凶手又转到了冯时康身上。
星露道:“为何不能是这位冯举人杀了人?万一这个案子就是这么简单呢?他又要科考,又要杀人,计划不周,漏洞百出也是正常呀。”
两人都觉得星露说的有些道理。
宋晚见云珩又陷入了沉思中,便开口道:“你方才不是说,得到了冯时康昨日夜里的路线吗?只要按照那条路线将那富商找出来,就能证明冯时康所言不虚了。”
云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晚见他又陷入案情中,担心他着急上火,将自己折腾病了,便招呼春岚上晚膳,将此话题叉开。
第二日清早,云珩破天荒的早早起床,招呼千寻来问话。
“叫你查的路线可查好了?”
千寻哭丧着脸:“查是查好了,但是按照那些路,却没有找到几户人家。都在这上头了,您自己瞧吧。”
云珩将那张纸拿过来,瞧见竟然是那一段路及其周围的堪舆图。
几条路线均是被标注出来,但最终抵达的门户却是只有三个。
这三个均是近几年新入京的官员,官职不大,在京都城中又没有根基,所以买的宅子都是不大。
宋晚凑上前来,细细的看了一遍,指着一处诧异道:“这是探花郎范离的宅院?”
“是。”云珩摇头道,“但范离并未婚娶,没有什么已故的妻子。况且他的月俸不多,还要供养弟弟读书,很是花费钱财,平日里也很是节俭,应当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