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太医摆摆手,叫他们坐,又叫宋晚伸出手来要给她把脉。
得了云珩的应允,宋晚才坐在他面前,将手伸出去。
尚太医名曰尚镜明,今年已经九十有三,眼不花耳不聋,身子硬朗,足下生风,瞧着刚过耳顺。只是须发皆白,倒是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模样。
手刚搭上宋晚的脉搏,他就“嘶”了一声:“你半年前伤了胳膊,如今尚且未好全,这个夏日很难过吧?”
云珩连忙问道:“尚爷爷可有办法快快治好?”
尚镜明瞧他一眼,没有说话,捋着胡须继续把脉:“嗯,中了毒,近三年不可有孕,香料也不可用,否则伤及根本。”
这话吓的云珩更是冷汗连连。
又把了一会儿脉,盯着宋晚瞧了又瞧,最终什么都没说,收回了手。
云珩连忙凑上去,问道:“尚爷爷,您快说说,您还看出来什么了?”
“看出来什么了?”尚镜明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看出来你走了狗屎运,抢到宝了!”
虽被敲了一下,云珩却开心的紧:“我当然知晓我抢到宝了。”
尚镜明看向宋晚,见她同自己摇了摇头,又看傻子一般看向云珩,垂头写方子去了。
“虽说患者大忌是一次看多个大夫,但是我这方子是外敷的,当不要紧。我将用法写上,回去随便寻个懂些药理的人都会用。”
云珩凑过去瞧,问道:“这方子是解毒的还是治胳膊的?”
“给你治脑子的。”尚镜明搁下笔,吹了吹墨汁,递给他。
宋晚收回了笑,笑着道谢:“多谢尚爷爷。”
尚镜明当即眼睛迷成了月牙状,捋着胡须喝茶去了。
云珩知晓尚镜明长了一张刀子嘴,也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拿了方子细细的看。
瞧着上面写的什么火蟾蜍,眉头皱成了死结。
那东西那么丑,怎么能用到他的皎皎身上!
“大人,不……不好了!何太医……何太医他……”被派遣去寻何太医的小药童回来,刚进门就摔了个狗吃屎。
尚太医看着他,无奈道:“有什么的事不能好好说,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药童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何太医死了!”
“什么!”
屋内几人均是异常震惊,尚镜明手中的茶盏没有拿稳,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待回过神来,几人连忙往何太医的寝房跑去。
太医院的后面有一排罩房,供轮值的几个太医夜间去休息之用。何太医医术了得,又一直都是专门给皇后娘娘请脉,自然有一处自己的寝室。
其他职位不高的太医则是住在一间房,各自有自己的卧榻罢了。
几人来到何太医的寝室门口,刚到门口,就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味道。
宋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顾不得打湿帕子捂住口鼻,便冲进门去,直奔香炉。
将延年益寿祥云香炉的盖子拿开,露出里面的香料。
见里头还燃着檀香,她直接将其倒在桌子上,果然在下面瞧见了朱砂色灰烬。
那是“十日醉”燃烧殆尽后的灰烬的模样。
云珩将帕子捂在她的口鼻之下,这才看到桌子上的灰烬,面色亦是一凛。
两人又快步来到何太医的床榻前,见他两侧颧骨泛着暖昧的红晕,唇色亦是红润,看起来气色极好。
若不是嗅不到一丝酒香,当真就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
尚镜明大怒:“哪个王八羔子使这么阴损的毒药害人!”
此事传到圣上同皇后的耳朵里,两人亦是大怒。
“当真是反了!接二连三在宫中害人,当真猖狂!行之!限你在三日之内捉拿凶手,否则朕连同你一起查办!”
云珩恭恭敬敬的接了旨,又认认真真的问道:“不管凶手是谁,微臣都可直接将其拿下吗?”
“这是自然!”景元帝对鸿福公公道,“将朕的宝剑取来交给行之,持此剑,若是对方拒不认捕,可先斩后奏!”
“云峥,你协助行之将此事办好。务必叫整个羽林卫随时听候他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