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眼睛眯起,道:“看来咱们进入黄州城的那一刻,王守成便已经将我们看管起来了。”
“这么说来,黄州城便是有鬼了。”宋晚道。
想到什么,她问云忠:“可查到之前那几位大人进城,是用的什么身份?”
“只有第一个进城的姜钰大人是用的自己的身份,其他三人皆是扮作商人。”云忠道。
宋晚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
云珩瞧了她一眼,对云忠道:“钱幺娘和郑千的身份可查到了?”
云忠道:“属下查到的,同郑千方才说的一样,再无更多。”
“看来他们早有应对。”云珩深吸一口气,“看来此事若想突破,还得去会会王守成。”
云忠摇头道:“王守成好像是病了,听闻接连一月不曾露面,听着很不同寻常。”
云珩蹙眉:“这样大的事,怎么无人上报朝廷?”
在场之人无人知晓。
宋晚道:“尝试找到之前那几位大人的随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忠应下,宋晚又叮嘱道,“黄州城内肯定有古怪,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要冒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他们都出去,宋晚才问出心中疑惑:“姜大人既然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进城,两人于情于理都应当见一面。你说,姜大人失踪,是在见王守成之前还是之后?”
“既然王守成已经不露面一个月,那应当是见了面之后。”云珩道。
宋晚点点头,又道:“方才云叔说,黄州城内固若金汤,之前舅舅来过此地多次,并未听闻有这样的事情。去年年初,舅舅来给舅母准备生辰礼,回去还说两家布坊因为抢生意打了起来。”
她看向云珩,道:“你猜,这黄州城内固若金汤的局面,会不会是王守成不露面之后才形成的?”
“有这个可能。”云珩蹙眉,“可惜,若是当真如云叔说的固若金汤,咱们应当也查不到这些了。”
这也是宋晚为难的地方。
她索性不再想这些,而是踟蹰道:“不若,咱们下一剂猛药,叫鱼儿自己咬钩。”
“怎么说?”云珩连忙凑上来虚心请教。
第二日一早,天色又阴沉下来。
宋晚近日延迟下楼半个时辰,整个人亦是无精打采的。
郑千瞧见了,问道:“贺贤弟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日没睡好?”
“连日阴雨,我身上往年的旧伤又复发了,难受的紧。”宋晚瞧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问道,“敢问郑兄,咱们城内,除了云间锦绣坊以外,还有哪家布庄的锦缎卖的好?”
郑千瞧他一眼,道:“老字号的布庄倒是不少,但云间锦绣坊的花样最是时兴。贺贤弟为何不去那里了?”
“还不是我娘子。”宋晚苦笑,“她昨日同我闹了一夜,非不叫我去钱掌柜那里买布。但她又想要,我只得来问问郑兄了。”
“原来如此。”
郑千失笑,“这娘子嘛,哄哄便罢了。你自己个儿去买了,说是旁处买的不就好了?”
宋晚没有接话,不置可否,只道:“我瞧着黄州城里这雨还得下几日,但我们不能空着车从这里走,便想着进一些价格合适的锦缎去南边卖。”
“你们要走了?”郑千惊讶道。
宋晚点点头:“生意人走南闯北,聚散有时,郑兄怎么如此惊讶?”
郑千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奇怪,连忙调整表情,道:“我只是觉得与贺贤弟很是投缘,本以为你们会天色放晴了再走,没想到这么快。”
他接着说道:“你方才问我其他布庄,是想比价吧?”
宋晚黯然一笑:“还是瞒不过郑兄。”
郑千道:“做生意货比三家很是正常,但我说实话,这云间锦绣坊乃是最好的选择。你若是担心幺娘要价高,今日晌午我便攒局邀请幺娘过来,我做中间人,你们二人在酒桌上谈一谈这生意,如何?”
“当真?”宋晚一双凤眼终于亮了一来,她拱手对郑千道,“如此便真是多谢郑兄了。”
郑千摆摆手:“相聚就是缘分,无碍的。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叫你的人去外头布庄里先问问价,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宋晚连忙又道了谢。
到了晌午,钱幺娘果然来了云来客栈。
宋晚同云珩来到时,便瞧见两人脸色不太好。
宋晚同云珩落座,这才连忙拱手道:“当真是抱歉,来晚了,待会儿贺某自罚三杯。”
两人连忙说无碍。
云珩冷笑一声:“既是无碍,那你们两人吊脸子做甚?”
“夫人误会,我们是听闻前一阵子京都来的姜大人的尸骨在后山上找到了,被野兽啃的残缺不全,故而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