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喜欢这东西有的时候也挺飘渺，”余新将外套脱掉挂好，“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还没想好。”

陆安很诧异能得到他这样的回答，跟在后面又揣起乖巧：“嗯。没关系，现在的我也不配被你答复。我就是一时冲动做错事情。”

“唉。其实你应该把那本草稿本拿回家来给我看看。”余新叹气，“你画我画的好看吗？”

“你长得很好看，”陆安很实诚，“即便我的画技不怎么样。”

“要么我给你当一次模特，你画一个我？”余新很大方地提建议，“正好画完了让我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

陆安笑了：“那画完的画归我吗？”

“归我吧，你不是要交房租吗？”

次日余新真的给陆安准备了纸笔和画板，叫他随便挑。

余新就坐在窗边，长腿放松地延伸出去，他向后靠，调整个舒服的姿势：“这样我就算睡着了也不太影响你。”

“嗯。”陆安眼睛闪了闪，从眼眸里跑过去的是一连串笑意。

陆安并没有专业学过，但有几分天赋，此刻起笔定型还有几分样子。他落笔很轻，草稿打浅淡得浅淡，十字线定好重心，圆圈脑袋、圆柱身体，不多时便出现一个方块小人。随后陆安换了支笔开始细化。

眉眼逐渐清晰。余新大概是放空的时候容易睡着，刚当模特没几分钟就已经闭上眼睛，于是陆安便画了他的睡颜。

光影落在他面庞，显得他的睫毛阑珊。

这位艺术家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画完之后陆安也没叫醒他。睡着了，陆安不舍得叫醒。

余新睡饱了，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快要落了。“你醒了？余老师要来看看学生的作品吗？”陆安腿上就放着画板，不过是横着放的，余新这个角度看过去不方便。“你拿过来我看看吧。”

陆安把夹子摘掉，拿起素描纸向余新走过去。他身高腿长，余新又是坐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陆安的脸。

陆安弯腰把画递给余新。

这个姿势…陆安如果不离开，顺势把手撑在墙上，就是一个非常强势的把人困在怀中的姿势。余新缩了缩肩膀，飞快地坐直身体。

耳朵有点热。

余老师清了清嗓子，点评他，先夸他打型不错、画面很协调，有天赋。再指出问题，明暗对比不够强烈、细节刻画略显粗糙。

陆安倒是很想认真听余老师给他免费上课，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陆安只要稍稍偏过头，再稍微起身一点儿，就能贴上那片柔软，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容易心猿意马。

余新边给他讲边顺手改了一点儿，虽然他是模特本人，没有看过陆安观察他的角度，但直接跟着画面推测，倒也不是不能微微调整。即便写生最重要的是写实而不是美感，但毕竟这画上的人是自己嘛，他就稍微追求一下下了。

“谢谢余老师。”陆安很灿烂地朝余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