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就呆在你旁边等你。”杨皓林晃悠地走进来。洁白单调的房间,装饰物少的可怜,只有办公桌上摆放的绿植。
周政屹垂下头一言不发,料想杨皓林也不会错过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眨眼瞬间,一团棕色的毛球一不留神就溜到米白色的小型便捷形沙发椅上。杨皓林矜持地淑女坐着,眼神欲拒还迎、暗送秋波投向他。
“……”周政屹余光一扫接着做自己的事情,杨皓林好似有无限精力,尽管如此还坚持不懈地朝他抛媚眼。
眼看周政屹专注工作,回过神来微微泄气,持续wink的眼睛像抽搐一般跳动。
无奈地靠坐在沙发的把手处,静静望着周政屹,周政屹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正在谈合同中。
大抵是因为杨皓林什么都听不懂才能毫无防备。
人在做自己和做事上果然有股成熟韵味。
杨皓林欣赏地盯着周政屹。
周政屹西装革履,禁欲地想让人主动跨坐上去轻扯开他闷骚的领带。扯下后,再慢悠悠扭开纽扣观赏他又生气又无奈的神情。
杨皓林目光直白,周政屹憋着一股气,弯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感受到那股炽热的视线终于缓慢移开。
可惜,美男在前杨皓林依旧乏味。
自从变成omega后,杨皓林常常觉得困。
大概是因为腺体还未发育完全就被周政屹这个拔牙无情的alpha啃了,导致他现在昏昏欲睡。
惺忪的眼眸眨巴地闪动,屋内的灯光悄无声息地降下色调。没过多久,杨皓林就克制不住颤抖的眼皮,一眨、一眨……茂长的睫毛彻底盖住眼眸。
周政屹处理合同到一半,抬眼目视昏暗的灯光。
办公桌的桌面上盏着小夜灯,照亮他所能望见的一片天。
杨皓林侧躺在沙发椅上,乖巧恬静。
外头有椅子擦过地板发出的刺耳滋啦声。
周政屹也在此刻关上合同,设置震动的手机在桌面嗡嗡震动,周政屹抓起手机,拿着新修改的合同。
下班时间,公司空荡荡的,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
周政屹扯过西装外套,稳步靠近昏睡的杨皓林。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细腻的皮肤,漂亮的五官。杨皓林嘴唇不自觉地挪动,睫毛安静地落下一小节阴影。
西装外套缓慢搭在杨皓林的肩膀上,杨皓林下意识地动弹一下。
周政屹略微僵在原地,紧张地盯着杨皓林。
杨皓林睫毛扑朔几秒,平稳的呼吸袭来。
周政屹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拿着合同,轻合上玻璃门。
电话在外头终于被接起,周政屹平稳磁性地告知“我下楼了。”
秘书不在,周政屹便乘上电梯等待下楼。
离开一楼的大厅,公司的花园草坪上。
他在暗夜中点燃一枚香烟,尼古丁的气息弥漫,矜贵的面容在昏暗的环境下散发出一股说不明的性感。
烟蒂的头部缓慢燃烧着,云雾般的烟雾遮盖住周政屹。
“周。”
东欧语言时常有种莫名的宿命感,周政屹扭头,暗色的眼眸抬起。
风拂过,烟雾消散。
周政屹将文件递给对方,低下头,疲倦地揉捏眉心。
交递完一切后,他拨通了林叔的电话。
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他打算让林叔将杨皓林接回周家吧。
突然。
“周,快看!”
电话里头是呼叫漫长的滴滴声,周政屹顺着对方的视线向远方高嵩巍峨的写字楼上探去。
只看见一个修长的黑影在漆黑的写字楼中,从顶楼往下奔跑。
声控灯操纵下,楼道明暗交界,一节一节宛如踩在他心上的钢琴键,澎湃热烈地悦动。
周政屹漆黑的眼眸持久炽热地盯着那个身影。
难以形容的感受。
风呼啸吹拂过他,他喉结滚动,视线一直注视着快速跑下的杨皓林。
周政屹久久呆在原地,复杂地看着杨皓林仿佛被世界抛弃一般无措地奔跑着,好似他的离去对于杨皓林来说极其至关重要。
车飞驰离去,周政屹依旧未动。
直到接近跌倒的杨皓林急冲冲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慌失措地飞奔向他时,他都觉得这个场景像梦一样。
杨皓林需要他。
不知道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但这次他极其坚信。
在寂静的人工草地上,杨皓林夹带一股风,冲破他的心房,猛烈地朝他飞奔。
飞扑向他的时候,他自然地环保住杨皓林细软的腰肢。
杨皓林抱住周政屹,被抛弃的余韵才消退,刚睡醒还猩红的双目盛满水雾,略带委屈地朝着周政屹控诉:“你要走,为什么不叫上我,那边那么黑……”
委屈的哽咽袭来,虽然感觉自己没有委屈的资本,被讨厌是天经地义的,但还是感到委屈。
周政屹前所未有地抚上杨皓林一抽一抽的脊背,沙哑的安慰:“对不起,我不该抛弃你……”被抛弃的感受实在让人恐惧,他实在太能理解杨皓林的感受。
细心安抚。
杨皓林停住眼泪,惊讶地抬起头。
周政屹居然和他道歉,一直自以为是的周政屹,也会低下头吗。
诡异暧昧的氛围下,迈巴赫的鸣笛声在寂静的夜中乍然出现。
杨皓林迷迷糊糊跟着周政屹回到周家,车还未停到地下车库,周家便一阵兵荒马乱。
周政屹晚上回来后,会有另外的厨子专门为他准备晚餐。
杨皓林端坐在椅子上,面颊微微通红。
绯红的脸蛋在周政屹的注视下,愈发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