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走到礼堂门外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他站在那里侧耳倾听了半分钟，当确定礼堂里这非同寻常的吵闹一定会因为他走进去而变得更加疯狂之后，哈利转身穿过门厅，爬上大理石楼梯独自返回格兰芬多塔楼。

回到宿舍之后哈利把书包里的课本都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抽屉挑选起零食。

他拿了一大包巧克力花生威化和黄油曲奇，又拿了两块开心果酱巧克力和许多蜂蜜公爵的糖果。用这些东西再一次把书包塞满之后，哈利从行李箱中掏出隐形衣披在身上。

走廊中还是没有什么人，好像此时此刻霍格沃茨中的所有学生都聚集在礼堂，用哈利在黑魔法防御课上的所作所为作为佐料，咽下美味的晚餐。

而人群讨论的焦点已经穿过门厅，走上地下阶梯，昏暗的火把无法穿透隐形衣，光影被看不见的东西截断。

没人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匆匆走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石门前。

和身边兴致盎然的所有人不同，德拉科完全是食不下咽地吃完这顿晚饭的——但是他又必须坐在那里听格兰芬多们谈论哈利究竟做了什么事又说了什么话。

最后，当德拉科认为自己实在忍不住要冲到罗恩和赫敏面前，问他们哈利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潘西和布雷斯喊住了刚刚站起来的他。

“回地窖？一起啊。”

德拉科收回不应该迈向格兰芬多方向的脚步：“……好。”

回地窖的一路德拉科都在想着该怎么联系哈利一下，其他人转述的故事当然无法推敲出主人公的心境，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关心哈利到底想做什么。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走到地窖门前，在布雷斯说出口令之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皮肤接触到的感觉是冰凉的而又柔软的，德拉科一时之间很难辨别出那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具有的质感——在受到惊吓的下一瞬间他屏住呼吸汗毛直竖，叫喊声梗在颤抖的喉咙之中。

然后，手腕上感受到的力道微微加强。

在德拉科明确感知到那是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的时候，他也就明白了那奇妙的是隐形衣的质感。

潘西看向突然在门边停止脚步的德拉科，问他：“你不进去吗？”

“你们先走啊，难道我们三个要一起打横挤进去吗？”

“真不知道波特是怎么忍受你这种臭脾气的——”潘西瞥了他一眼，甩着头发走进了石门。

布雷斯看着越过他直接走上楼梯的德拉科，好奇地问：“你作业都写完了？这就回宿舍了吗？”

“嗯。”德拉科简短地回答传到耳朵里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上了。

在快步穿行在走廊，急切地打开房门的时候，德拉科当然听到了身侧隐形衣下哈利发出的轻微笑声。

“你是在——”德拉科伸手感受着隐形衣那流水一般的质感，隐形衣滑动而下的时候将哈利的头发弄得更加蓬松随意，昏暗光线下，黑发显得那张脸更加白皙，凌乱的刘海隐约遮掩着那双深湖一样要将人溺毙的眼睛。

“在什么？”哈利看着面前突然不说话的德拉科，不再隔着隐形衣的与他十指交握着。

“在特地向我炫耀？”德拉科挑着眉打量着哈利，“霍格沃茨已经传遍了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那个乌姆里奇的，开学第一天就扣了那么多分，还得到了一个禁闭——”

哈利从包里往外掏着零食放在书桌上：“你喜欢她？”

“拜托，我又不是莱福。”德拉科笑着说，“我记得隆巴顿的那只□□是叫这个名字吧？”

哈利被逗笑了。

德拉科盯着哈利的笑容，完全不像他本来计划好的那样直接说：“哈利·波特，因为你对我微笑了，所以给格兰芬多加十分。”

哈利忍不住低头大笑起来。

德拉科抱起肩膀，对哈利行为很不赞同的样子：“波特，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即使你现在对我笑开了花，我也不能再继续加分了——斯莱特林的级长是有道德底线的。”

“但再加十分应该也没关系——”

“对不起，小龙。”哈利荡漾着柔光的绿眼睛中倒映着德拉科，“我没想笑的，但是你实在太可爱了——你没忘记级长是不能给学生加分扣分的吧？”

德拉科挑起眉梢：“要不要我拉着你去看看格兰芬多的红宝石，只要我想，哈利，几百颗红宝石都会为你掉落。”

哈利依然在笑：“宝贝，别把徇私枉法说得这么浪漫——是乌姆里奇在开学第一天就赋予了你不同的权利吗？即使她本人也还没有在霍格沃茨掌握实权？”

“乌姆里奇是很会做事的那种人，是啊，在魔法部完全靠着揣摩上司心意才得以升迁的货色——她当然清楚，如果不给马尔福足够的利益，那么是不可能促成与马尔福的合作的。”

“呀？”哈利眯着笑眼问，“那我要给马尔福小少爷什么样的‘足够利益’，才能驱使你为我看住斯莱特林的嘴巴？让他们都和马尔福小少爷一样，不会像魔法部的走狗透露出我有一面珍贵的双向镜呢……”

“你是到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哈利……”德拉科也看着哈利，眼中是欢喜爱恋以及朦胧又青涩的欲望，“如果说我已经用混淆咒让一些不那么听话的同学……嗯，完全忘记波特选手使用过一面神奇的炼金镜子这件事，我又会得到怎样的报答呢？”

“呃……”哈利一些正义的话语吞进肚子，他看着德拉科那双淡漠的灰眼睛，决定不在此时探讨这种行为根本性的对错，“如果只是无伤大雅的混淆咒的话，那你确实还能得到一些报答……但是我们下次不要对着同学施咒了哦……”

德拉科垂眼看着哈利：“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在这样的目光下，亲吻也顺理成章。

德拉科心脏原本还有着一点被吓到的余悸，随着亲吻厮磨，他胸膛内渐渐涌起另一种轰鸣声——

耳朵里好像也听到了——

“我的肚子在叫。”哈利在亲吻喘息的间隙说着，然后拦着德拉科坐在垫着柔软靠枕的椅子上，撕开桌上零食的包装袋，“德拉科，你要来点威化饼干吗？”

“谁叫你不去吃晚饭的。”可爱的小龙嘟囔着凑近哈利，从他手里叼走了那片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