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动作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但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空白当然不是一种茫然，事实上……这感觉比火焰威士忌的感觉还好。

他搂住哈利——这个拥抱是此刻世界上惟一真实的东西。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每一分触觉都被放到无限大，他能准确无误地感受到被他双臂禁锢在其中的哈利的腰肢的轻微起伏，在亲吻间，充盈在他鼻尖的都是哈利的气息……越来越烫的温度之中带着哈利那种令人上瘾，又感觉到安心的味道。

“嘿——小龙，你咬痛我了。”

哈利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个吻——虽然他越来越混沌的脑袋蹦出来的第一个词是——贪婪。

窗外，一缕薄云掠过弯月，倾洒在大地上的月光在一瞬的朦胧之后又变得明亮，在这短暂的晦暗又明亮之中，哈利察觉到地德拉科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情感溢了出来。

比起渴望，那更多的是一种担忧和恐惧……

德拉科的声音在颤抖，他似乎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们都知道，坦诚地表明心迹，才是最好的办法……

“哈利，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哈利听见自己心里发出无奈的叹息，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德拉科的侧脸，皮肤之下有着躁动的情热，但在他拇指所触碰的眼下的皮肤上，是一片温凉的湿意。

那湿意贴着他的指肚，就像雾气在黑夜中的湖面上荡漾一样，慢慢润湿了哈利的掌心。

“是。”哈利亲吻上德拉科颤动的眼睫，微咸的湿意在他唇畔晕开，“当然，我就在你手里，在你怀里。”

德拉科的声音依然难掩颤抖，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肯定，想要得到一个承诺那样问：“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吗?”

“是的。”伴随着哈利话语一起灼热的是他们两个无名指上的印记，“哈利永远都不会离开德拉科。”

“我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哈利……”德拉科的声音还带着颤抖，“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很害怕……”

“我在这，德拉科。”哈利顺着眼睫向下，一路亲吻着泪痕，在吻在德拉科唇角的时候，他伸手握住德拉科的手，将他的手掌覆压在自己胸膛怦然跳动的心脏上，“会永远在这。”

“嗯……”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克制的哭腔，他轻轻地把头抵在哈利的颈窝，静静的拥抱着他。

“好啦好啦。”哈利轻轻拍着德拉科的背，“我现在把灯点亮，你会觉得难为情吗？”

“说实话，我还蛮想看到你眼眶通红的小哭包样子的……唔，干嘛咬我。”

德拉科只低声说：“好爱你，哈利。”

“嗯嗯。”哈利轻吻在德拉科发间，“我也好爱你。”

最终房间的灯还是没有亮起，滚烫缠绵的呼吸中，两个人凭借触觉和嗅觉甚至味觉感受着对方。

哈利在昏暗的环境中，仰面倒在他只能隐约看清轮廓的德拉科的床上，在亲吻进行到几乎剑拔弩张的临界点，床头忽然有一点不刺眼的亮光亮了起来。

德拉科垂眸看着哈利，看着他敞开的领口露出的一截凸起的锁骨，看着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红晕，胸膛在急促的呼吸中起伏，劲瘦的腰肢在衣服的半遮半掩下也更加充满漂亮的、野生动物一般的蓬勃生命力……他伸手解开哈利上衣的最后一颗纽扣，看着衣角滑落，露出哈利残留着他刚才紧紧拥抱痕迹的侧腰。

哈利也抬起眼眸，他翠绿色的眼睛带着小雨过后草地一般的湿润，晨雾——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他的眼中扩散，当他雾蒙蒙地望着德拉科的时候，德拉科只觉得这眼神——这个人又脆弱又勾人。

但德拉科更加清楚，哈利当然不脆弱——他是真正的勇士，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哈利此刻显然没有德拉科那样复杂的想法，他抬手捧住德拉科的脸，晕乎乎的夸赞他：“小龙，你的睫毛好长……我还记得谁……或许是叫艾琳什么的，想要用魔法变长自己的睫毛，结果把睫毛搞得像许多鸟类的羽毛……”

德拉科很难不笑起来，两个人不知谁先凑近了一些，又或许是一起动作的，总之，他们又吻住了对方的嘴唇，唇舌吸吮着，两个人越吻越深，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也愈加粗重，逐渐不分彼此。

德拉科紧盯着哈利，看着哈利的眼睛被从额头上流淌下的汗水浸得更湿，脸颊也被他们之间逐渐蒸腾起来的温度熏红……

哈利轻轻眨眼，汗水带来的酸涩间，他看到德拉科那双浅淡的灰眼睛此刻好像燃着一点暗色的火苗，或许那是床头珍珠一样的小灯映照在他眼里的光辉……但哈利清楚眼睛里的情绪不会骗人，德拉科那双望着他的眼眸带着浓重的爱与欲，像……恶龙盘踞霸占着它的珍宝……

“……”

哈利说不出来话，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和在轻颤着的床上起伏的身体一样软成了一块棉花糖，覆压在身上的一切都不容忽视——躯体是鲜活的、温热的，情感是温柔而又强势的——德拉科给他的一切都被他一丝不漏地感知到，他接受这些，任由一切混杂着在他的身体里冲撞，就像德拉科想要感知到他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哈利认为这一切证明他活着——

最终，当明亮的月光被飘荡的一团乌云完全遮盖，夜色也因此变得更加浓重，夜风中带着一点突如其来的潮湿小雨的时候，哈利和德拉科急促发烫的呼吸缓缓平息着。

德拉科搂着哈利，一只手顺着他腰背摩挲，缓缓勾勒过每一根脊骨，而另一只手轻柔地按压在哈里的小腹上，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

在哈利的双手环过他的肩膀将他搂紧的时候，德拉科整个人陷进哈利的怀里，小声说：“好想和你结婚。”

“我们还是未成年呢。”哈利打着哈欠，“唔……会结婚的，再等一年……”

德拉科亲吻哈利颈侧跳动的脉搏，在怀抱着无可置疑的实感时，他那颗受了惊吓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或许永远也不会真正平静……

爱，就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