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晚间，诸多事宜接踵而至……

柳昭摇了摇头，打断其言：

“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闻此，陈嚣怔了一怔，抬起头朝她望去。

她的口吻向来不愠不火，似在关切又似在撇清干系，令陈嚣难以捉摸。

这般情形，陈嚣实不喜欢。

陈嚣垂下脑袋，紧盯着手中的水杯，徐徐开口：

“我想告诉你。”

“嗯？”

“我想告诉你，这些事。”

这语气，听起来仿佛我不听都不成啊？

柳昭唯有默默点了点头，表示：

“哦……那你说吧，我听着。”

陈嚣先是讲述了今天晚上的经历，其实就目前而言他也不明确究竟是谁所为，但或许次日就能知晓。

他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自己的舅舅，另一个则打给了自己的手下。

不管是谁，当他脱身而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千万种办法予以回击。

随后他的嘴巴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将最近所发生之事的大致轮廓统统道出。

柳昭越听越慌乱，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连私生子和陈凌生日的事情都告知于她了……

如今她晓得韩茜雅奶奶是个大嘴巴原来是有遗传性的！

“陈凌的生日就在下个月，柳昭我想……”

“等一下！”

柳昭举手示意停止话题，揉了揉鼻梁。

“你就这么告诉我？”

陈嚣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答：

“怎么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告诉你也无妨。”

“可说出这些话的人不应该是你啊……”

“……为什么？”

柳昭顿了顿，又略显尴尬地表示：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知道得越多，心里反倒越明白我帮不了你，而且……”

“……”

这话语蕴含的意思倒是颇多，陈嚣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着柳昭那看似特意的言辞里，逃避任何亲近的距离，以及那拒绝的神情。

两人的视线相撞，这还真是头一次柳昭错开了视线。

嗯，柳昭的确帮过自己许多次，欠下的人情也是与日俱增。

奶奶常提及柳昭，眼底满是对她的喜爱，还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从前他总会不自觉地去想，柳昭是否会选择靠近自己，会不会在此时与自己搞好关系从而获取更多？

比如，柳昭总是那般巧合地出现，无数次都和陈凌安排的女人很相似。

他不想去想也不行，因为他比任何时候都害怕一步错步步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昭毫无动静，甚至在查明其清白的背景与不幸的经历后，这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过是个普通人。

反倒是自己满心期待着她的靠近，主动迈出第一步和第二步。

他似乎也已然清楚了自己的心思，那便是他想与她处好关系。

即便柳昭真的是陈凌那个混账派来的，他也甘愿认栽。

但是，就在此刻，他又看清了一桩事。

柳昭自始至终，都不愿与自己有过多的瓜葛。

……

嘶，胃部又传来了阵阵疼痛。

陈嚣轻轻放下水杯，垂眸起身，无视柳昭疑惑的目光，微微鞠躬。

“欠你的人情，以后我会还的。恕不打扰，就此告辞。”

“……？”

柳昭懵了一下

怎么回事？？

瞧着陈嚣转身离去，柳昭灵敏地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无意间刺伤了陈嚣，致使他原本便脆弱的心境愈发沉重。

柳昭匆忙地抓住陈嚣的手，企图说点什么来补救方才的过错，然而却发觉自己的声音被紧张与焦虑给掩盖了。

她凝视着陈嚣的眼睛，妄图从那幽深如潭的黑色里寻觅到一星半点的端倪，却惊觉陈嚣的眼神已然模糊不清......

柳昭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她感到自己的掌心开始冒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张，她从来没有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