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商海准时来到约好的地方时,袭百泉甚至还专门到门口来迎他,领着他往里面的小包间去,十分热情。
“今天咱爷俩好好喝一顿,上次叔就顾着自己喝了。”落座时袭百泉还把桌上摆着的两瓶酒往俩人身边一人摆一瓶说。
聂商海扫了一眼酒,想起昨天秦有川一个人就给他灌了三四瓶,不禁有点反胃,连续咽了几次口水才好不容易忍住没把酸水从胃里返上来。
酒这东西,果然喝的时候得讲究适可而止。
不然等到喝完第二天,光看到酒瓶都会一阵犯恶心。
“叔,我就不喝了。”聂商海推辞道:“我这开车来的,上次就没把车开回家,结果被家里人骂了一顿。所以今天我是真喝不了了,真对不起啊,叔,白白浪费你一片心意。”
“啊……”袭百泉略有些失望,但也很快借着聂商海的话继续说:“那今天就算了,今天就不喝了,下次,等下次叔再请你一顿。”
“行,叔,下次你再找我,我就不开车出来了。”聂商海答道。
袭百泉本意其实是让这小子喝醉,再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糊弄点钱出来,或者看看这小子手头里有多少钱,实在不行,还能把表整到手,再拿去卖了,还能得上不少。
为此,他还特意选了这个没有多少摄像头的街道,以及这家没什么摄像头的饭店。
结果这小子不喝。
不喝就算了,下次再找机会也不迟。
可不喝的话,多少还是有点难找话题……
所以情况再次变成了聂商海在一旁看着袭百泉独自喝。
这倒也好,最好多喝一点,喝到迷迷糊糊还要坚持自己没醉的状态是最完美的。
一场饭局,袭百泉差点把聂商海家底都打探出来,聂商海也把袭百泉以前的“辉煌”经历打探的大差不差。
虽然袭百泉在说的时候明显添油加醋夸大事实,但聂商海结合秦有川说过的那些可以断定这是真的。
但聂商海说的那些却全是假话。毕竟从他一开始拒绝喝酒的时候就在撒谎了。
袭百泉也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全部只能听聂商海讲,所以只要逻辑通顺,没有大漏洞,就能以假乱真。
所以聂商海把自己这个无父无母、在外独居的情况,说成了父亲高管、母亲在邻市开美容院、自己和爷爷奶奶一起住。
瞬间从凄惨变温馨,甚至还能再加一个孝顺。
但现实究竟如何,袭百泉就无从得知了。
吃完饭,聂商海提议送袭百泉回住处。
袭百泉走路都有点打晃,连说了几遍不用后,靠在门口的收银台准备付账,结果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连着点了几下支付密码,都显示密码错误。
聂商海见这情况,无奈上前掏出手机付钱。
袭百泉虽然有些醉,却还想趁机看一眼聂商海的手机支付密码,但没想到对方输入支付密码时用的是面部识别。
“真不是叔不给钱,叔这手机实在是太旧了,屏幕不太好使了,经常一点就串,或者没反应。”袭百泉还在解释刚才付账时的事,聂商海则扛着他肩膀硬往车里塞,嘴上还得回答着:“我知道,我知道了叔,你先进去,你住在哪儿?我把你送回去。”
“话说你跟袭雨威的关系貌似挺好。”袭百泉在聂商海把车开到大路上时忽然说:“我还记得那天看到你在厨房,在刷碗?”
“对,我当时在刷碗。”聂商海回答。
“唉,袭雨威也真是的,自己不去干,反倒让你刷碗。”袭百泉叹气道:“也是,那小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特别娇气,什么活都不会干。上小学的时候连衣服都不会穿,还得让保姆给他穿。”
“……”聂商海沉默,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你是不是还在那儿住了一晚上?”袭百泉又问。
“对,叔你居然连这都能知道?”
“那当然。”袭百泉骄傲道:“袭雨威这小子啊,脑子完全随我,聪明。上学的时候一直是前几名,现在是不是也是前几名?”
“是,”聂商海回答:“每次月考都是第一,化学生物几乎每次都能拿满分。”
袭百泉听后顿时豪爽大笑几声,赞叹道:“不愧是我儿子。”
聂商海倒是越听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袭百泉又开始在后面自顾自讲起来,说以前的江蕴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却在一个破院子里住,江家人实在太冷血了,对自己家的人还这么无情。
只字不提造成这一切的自己有多可恶。
聂商海趁着等红灯的机会给陈远发了个消息,对方没几分钟便打来了电话。
“叔,我接个电话。”手机铃声打断了袭百泉的喋喋不休,聂商海边道歉,边接通蓝牙电话,陈远的声音响彻在车内。
“小海,现在干嘛呢?”陈远坐在沙发上照着手上的纸念,宁为豪则在他旁边凑着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