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月苦笑一声:“这还真是。”
她正苦恼着,门外却传来杨涵的声音。
“师姐,掌门命我照顾你的起居。”
陈汐月赶紧将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擦去,整理好后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她自以为隐藏很好,不曾想杨涵见到她便是皱眉,“你哭了?”
陈汐月有些意外,她下意识去摸脸,随后将手放下,“无事,外边煎药的烟熏人眼睛。”
杨涵看了眼小厨房,里边确实有一罐药架在火上。
转而又看向陈汐月,“师姐可有安排我的住所?”
陈汐月所住的房子是独栋的,因她身份尊贵便不用同她人同住,只是房间也只有一个。
杨涵似是从陈汐月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她惯来能吃苦,转身就盯上了那一间小柴房。
陈汐月顺着杨涵的视线看了过去,还没等师妹开口就拒绝:“不行,你怎么能睡柴房。”
陈汐月拉住杨涵手腕,在对方惊诧的目光里将人拉了进来:“你睡这里。”
“不行!”
陈汐月被她突然变高的喊声吓到,转头疑惑:“怎么不行?”
杨涵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习惯和人睡。”
陈汐月觉得挺好笑的,她挺想逗逗对方,但见人激动成这样还是放弃那点恶劣心思。
松开杨涵的手,陈汐月将房中一折叠好的屏风拉开,偌大的房间一分为二。
陈汐月回头一笑:“这样如何?”
杨涵平静下来,有些尴尬地点头。
在陈汐月转身的时候她偷偷抬眼,见师姐对她的反常行为没有任何反应才放心下来。
一床锦被越过屏风飞了出来,杨涵下意识挥剑,那上好的被褥便成了整齐的两半。
啪啦一声,不幸从一团变成两团的被子落了地。
杨涵看着那被褥上好的缎面冷汗簌簌而下。
听见动静的陈汐月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看看举剑僵直的杨涵以及地上棉被的尸体沉默了一下。
杨涵收起剑,一脸诚恳:“我赔。”
在陈汐月眼里这都不算什么,她惊讶的是杨涵高过头的警惕心。
不过这床被子是陈家送过来的,陈汐月想了想:“好像也不贵,三百灵石。”
杨涵松了一口气,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反反复复清点许多遍后拿出两颗灵石,最后一脸肉疼的把荷包交给陈汐月。
陈汐月看着掌心里的旧荷包,青色的缎面上绣着两只肥鸭子,绣这荷包的人显然技艺不精,各种颜色的线乱窜。
荷包里是三百下品灵石。
陈汐月眨眨眼睛,那床锦被用了天蚕丝,实际上是三百中品灵石才对。
她抬眸去看师妹,发现对方的臭脸变得生无可恋。
看样子,她这个师妹好像很穷。
陈汐月将手中的荷包还了回去,笑道:“不必,一床被子而已。”
杨涵看着自己的荷包有了几分垂涎,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原则和生存之间反复挣扎,最后杨涵想起了那些陈年老账。
于是她伸手将荷包拿了回来,又说:“损坏的东西不能不还,师姐四百年前还欠我许多灵石,今日就抵以前的账。”
见杨涵说的信誓旦旦,陈汐月也疑惑了。
印象中她根本不缺灵石,怎么还会欠别人?
或许是考虑到陈汐月失忆,杨涵解释:“师姐不记得了,但我那有账本,若是不信可以去翻看。”
陈汐月没那个兴趣,“我欠多少你告诉我,我一并还了。”
杨涵看了看外边天色,“天色太晚,师姐该睡了。”
如此一说,陈汐月也觉得困意上头,她打了一个哈欠,把另一床被子交给杨涵便去睡了。
月上枝头,待陈汐月的呼吸逐渐平稳,紧闭双眼的杨涵突然睁开眼,在确认陈汐月睡着之后杨涵便在房中翻找。
她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失望转身,突然发现陈汐月睡的枕头边有什么发光的东西。
杨涵顿时激动,可心下又有些踟蹰,最后她心一横,蹑手蹑脚朝着床的方向靠近。
终于站到床边,杨涵伸手去摸那水晶一样的珠子,在手越过陈汐月头顶时对方突然睁眼。
“师妹,你在干什么?”
第一次做小偷且不会撒谎的杨涵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情况。
窗户忘关,冷风趁机而入,杨涵被风一吹忍不住抖了抖。
陈汐月似乎理解了什么,她笑了一下起床将杨涵按在床上:“你在这里睡。”
那颗水晶小球在杨涵面前晃来晃去,原来陈汐月一直将她戴在脖子上。
杨涵只能默认是自己冷,然后眼睁睁看着陈汐月离开。
懊悔不已时被窝里的余热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一想到这是谁的体温,杨涵脸微微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