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逐行正想和纪暮说不回去,熟料纪暮先打电话过来:“喂,逐行,找到代驾了吗?”
纪暮声音温沉,说出的话充满关怀,司逐行喝了一晚上的酒,听了一晚上的喧闹,正在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他隐隐觉得,自认识开始,纪暮这人就对他好得过分,纵着他的性子,生活习惯也随着他。
司逐行甚至觉得,只要他说没叫到车,纪暮也会过来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酒精影响,心里的想法一时付诸行动。
“没有。”
全然忘了自己刚刚正在思考留宿的事情。
“地图发我。”纪暮的话说完,司逐行照做。
纪暮开了四十分钟才到别墅,终于明白为什么打不到代驾。
来回一个多小时,又是秋天的晚上,确实遭罪。
纪暮到的时候,司逐行正开着暖气坐在自己车里,下车的时候冷风四面八方灌入身体,冷得一哆嗦。
刚想抱着双臂,身上多了一件长及膝盖的大衣,冰冷寒风瞬间驱散。
纪暮见司逐行站着不动,半揽着将人推入副驾驶。
等纪暮坐稳后,司逐行
突然开口:“我没醉。”
纪暮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人眸子里浸着无奈,哑然失笑:“我知道。”
司逐行家经营酒业,接触的酒比普通人多,喝酒技能也比别人高,只要自己不想醉,总有办法。但司逐行还有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很多了,一旦停下一个小时,酒意会迟来的上头,开始半醉。
这人上辈子不喜欢喝酒,有些场合避免不了,自己得喝还得帮纪暮挡酒,离开的时候眼神清明,逻辑清晰,一个小时后却开始变得安静,醉意渐渐上来。
那时他会和普通人一样,和纪暮强调他没醉。
纪暮重生后待在纪家的时间短暂,上辈子不良于行,不论是司逐行还是司文桉,纪暮晚上应酬晚归,总会格外关照。
纪暮现在和司逐行住一起,下意识的习惯性叮嘱人回家,全然忘了这辈子的司逐行与他没有亲密到通报行踪的程度。
回去路上,等绿灯的间隙,天边突然飘下一场白雪。
司逐行惺忪睁眼,酒意退了些许,但还没摸清情况,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逐行,下雪了,宁城的第一场雪。”
司逐行听闻看向纪暮,纪暮已经习惯了司逐行刚睡醒迷糊的习惯,伸出手将人脸转个方向对着窗外,“看雪。”
过了几秒,司逐行意识回笼,突然道:“今年的雪是不是有点早?”
纪暮看了眼手机,十一月十六日,“差不多,宁城每年都是这个时候下雪。”
上辈子,司逐行是八月去世,本来司逐行还和纪暮说,等十二月带他去看无息山的冬樱花,但终究没能等到那场雪。
纪暮突然想补一个遗憾:“逐行,想去无息山看冬樱花吗?”
“好看吗?”
“不知道,听朋友说不错,大概还要等一个月。”
“可以。”
司逐行看了几分钟,突然困意袭来,又靠回椅子上,睡着前看着纪暮。耳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萧帆说的喜欢的定义。
“不讨厌、顺眼、欣赏、想得到。”
似乎除了最后一条,纪暮完美符合前三项要求。
“想得到?”
得到最浅显的意思是拥有、专属。
想得到等于想拥有,将人专属化。
司逐行对纪暮没有到这一步,也能满足前三个要求,再次觉得萧帆不靠谱。喝醉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因为纪暮不满足他的条件而觉得不靠谱,而不是去质疑这个喜欢的定义。
到小区时,纪暮将人扶下车,司逐行有点意识,但无法站稳,全靠纪暮撑着才不至于靠倒在墙上。
第二天,司逐行因昨天喝酒,急着上厕所的他,难得醒得比纪暮早。
睁开眼,发现自己跑到纪暮的枕头上,两个人离得极近,他甚至能听见纪暮的呼吸。
因着昨夜大雪,窗外白雪映照。
司逐行本欲起身却因无力倒回床上,嘴角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触感,满眼惊讶。
他好像亲到纪暮脸上了。
吓懵的司逐行一时不敢动弹。
等他反应过来触感愈发清晰时,憋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