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钰一句话却也说不出来了,他颤抖着手不敢摸却又心悸的厉害,缓了许久才喘出了粗气,细细的检查洛怀瑾的状况,见到真的没有受伤,眼泪更是像决堤了般控制不住的流个不停。
“你怎么能…你…”
“傻子,哭什么。”
平台上的宗主早已支撑不住半跪着了,临钰却在此刻失声喊道:“思羽!!”他亲眼见着替身咒文贴到了思羽的面前!
下一秒数道天劫雷全部劈了下来,瞬间的地动山摇令人根本站不稳,幸好临钰还扶着洛怀瑾,烟尘裹着余电弥漫了周围,过了许才久透进几缕阳光,灰蒙蒙的大殿内,思羽毫发无损的站在那,而梵音宗宗主已经奄奄一息了,承受的伤害简直比之前的翻了数倍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临钰不解道。
“他们是血亲,天劫雷自然不会伤到思羽。”洛怀瑾说道。
此时再无半点气势的宗主强撑着靠在高座之下,柳叶瓷瓶早已碎了一地,血污和焦黑的印记遍布她全身。
“不可能…”她在将死之际还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睛里满是不甘的看向思羽,“你到底是谁…”
“家父凤自鸣。”思羽冷静异常道。
“你是那个野种。”宗主冷笑着,自嘲愤恨不甘一时间全揉在了一起,面容更是可怖。
这时洛怀瑾淡然开口道:“思凰灵,思羽是你和凤自鸣的孩子。”
“不可能!他就是野种!是他在外面的野种!”
“你当初历劫化身之时生下思羽,因劫失忆一心认定凤自鸣背叛了你,任凭他如何解释你都要杀了思羽。”洛怀瑾走到了思羽的面前,这番话不仅令思羽惊诧,更是将宗主的思绪拉回了过去,当年凤自鸣带着年幼的思羽离开了梵音宗,可思凰灵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她一心都是被背叛的仇恨,最后凤自鸣死在了她的手中,可惜没有找到思羽斩草除根。
“不,不可能。”思凰灵瞠着血目,七窍开始渗血,她那一腔的仇恨都是源自她自己的独断专行和刚愎自用,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又险些两次杀了自己的亲子。
“思羽。”洛怀瑾没有多看思凰灵一眼,只是对着思羽伸出了手,思羽也转而收复了情绪,将凤凰木交到了洛怀瑾的手中。
见思羽沉默不语的样子,洛怀瑾说道:“前因后果我已明示,去留在你。”
“嗯。”
“临钰,我们走吧。”洛怀瑾笑着将凤凰木放入临钰腰间的穹囊内,临钰看着凌乱不已的大殿不免哀叹,此事之后梵音宗只怕无法再立足于修行界,群龙无首便会起纷争,凡间恐怕会有一场大乱。
下山的路上临钰心事重重,一言不发,洛怀瑾绕到临钰的面前问道:“你是怪我没有提前说清事情,不然可以避免这些,是吗?”
临钰摇了摇头,“是她自己明知故犯。”
“那你怎么还这幅样子。”洛怀瑾笑道。
“我只是觉得思羽无辜。”临钰不自知的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局中人又怎能幸免。”洛怀瑾言语安慰道,“凤凰木拿到了也算我们没有白走一遭。”
“嗯。”临钰慢悠悠的说道:“还有,你以后不可像今日这般舍安救我。”
“怎么啦?我还是蛮喜欢看你哭鼻子的。”洛怀瑾大笑道。
临钰微微一怔,脸红了半边,他想反驳几句找回些颜面,可在看到洛怀瑾笑意荡漾的脸后,一肚子的话却都化烟散了,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将洛怀瑾看的如此重要了,无欲无求的心又是何时被填满的呢?
“炉子!小炉子!”
临钰正想着后面该去哪时,远处传来两声呼喊,似乎是在叫他,静静等了一会,两个身影从小路赶了上来,是太清宫的那两个仙童。
“我就说是他,你非说我看错了。”身着梅染之色腰系月白襟的是君卿。
“这多久没见了,我哪里晓得变化如此之大。”另外一个鸦青长袍的是未雨。
在太清宫还未化身时,临钰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聒噪,如今许久未见还有些怀念,“你们怎么来了?”临钰朝他们走了过去。
“梵音宗肯定是完了,我们见你在殿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君卿扶着临钰的肩膀微微喘着气。
“跟我们回去,天尊要见你。”未雨也跟了上来说道。
“唉?”临钰暗暗捂住了穹囊,生怕凤凰木被发现了,可见他们二人不明事情头尾的样子,临钰这才放心些,既然要回天界,他想着和洛怀瑾打声招呼再回去,也顺便约个下次相见的地点。
临钰转过身,方才还在那的洛怀瑾早已没了踪迹,空气中还留着几缕花香,只是愈来愈远愈来愈淡。
“你在顾虑什么?”君卿见临钰似有踌躇的样子问道。
临钰一时间有些急了,他原地找了几圈,还没有见到洛怀瑾的身影,“我…”临钰想让君卿和未雨一起帮找找,可转念又想他和洛怀瑾是伪造了请柬去的梵音宗,而且他和洛怀瑾知道的太多了,难免多生事端连累了洛怀瑾,还是不提及的好。
“‘我’什么?”未雨四处看了看,也不知临钰在找什么。
“没事。”临钰想着洛怀瑾应该也是为了避嫌才走的,说不定后面会再出现吧。
“那走吧。”君卿和未雨带着临钰往天界的太清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