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陪你。”
“季云,朕怕。”尚亦凌的声音充满依赖。
方祁阳的眼眶也湿了,他哽咽道:“不要怕,我会陪着你。”
“永远吗?”尚亦凌问。
“嗯。”方祁阳指天发誓,“永远。”
方祁阳蹲下身子,让尚亦凌上背,背着尚亦凌,在茫茫雪山中走了很久很久。
终于寻得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雪洞。
两人身体紧紧相依,彼此的体温成为了对方唯一的温暖。他们情不自禁,双唇贴在一起,吻掉了衣衫。
那是一个无比绵长的夜,浓浓火热的爱意驱散了刺骨的寒冷。
激情过后,两人靠在雪洞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那只灵犬悄悄来到方祁阳身边,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方祁阳大梦初醒!
“带我出地狱!”
*
“啪!”第九十九鞭重重地打在尚亦凌身上。方祁阳倒抽一口气醒了过来,双目圆睁,瞳孔急剧收缩着。
映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尚亦凌。
他身体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潺潺溪流般不断地往外涌着,甚是骇人。
他头低垂着,凌乱的长发挡住了他的容颜,身体没有一点动静,不知是生是死。
方祁阳心疼死了,只觉一阵剧痛涌上心尖。
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巨大的愤怒,将他的理智全部吞噬。猛地!他绷紧全身力量,额头青筋突暴,仰头无声长啸。
霎间,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他胸□□出,比那日樱灵树下的更刺眼,束缚他的两个鬼差被震得直线后退,这时封口术也被破解,他高亢地冲行刑鬼差喊着,“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方祁阳猛冲过去,用身躯挡在了尚亦凌面前。
他双眼通红,身体抖得厉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和心疼。侧眸,一抹锐利阴沉的凶光直射空中鬼帝!
“是中央鬼帝嵇弥!是他指使尚亦凌陷害我!他想弄死我拿我炼神器!他的秘境里有炼暗神器大鼎!地府要大乱了!”
殿内众鬼好半天才从那突如其来的金光中缓过神来。个个脸上都是震惊。
那是什么光?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什么光,而是方祁阳刚刚说出的那番石破天惊的话。
秦阎王表情极其严肃,他“嗙嗙嗙”连拍惊堂木,声音格外响亮。
“方祁阳!你可有证据!”
方祁阳胸膛起伏剧烈,呼呼喘着粗气,刚刚就像打了一场仗。
“证据……证据……”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大脑飞速运转着……,“尚亦凌就是证据!”他在赌,赌尚亦凌还爱着自己,会向着自己,会说出这一切真相的!
这无疑是孤注一掷,赌赢前方未知。赌输必是万丈深渊了。
之前方祁阳灵魂所见所闻,那不是缥缈虚无的梦境,而是他内心深处的记忆。他被刺激得恢复了前七世记忆。
光阴回溯,五百多年前他与尚亦凌幼年相逢,身为伴读的他,岁岁年年陪着还是皇子的尚亦凌,无论是读书练剑还是闲坐抚琴。
他们形影不离,一同成长,有着刻骨铭心的青梅竹马之情。
少年时一起探讨书中奥妙,眼神交汇时,似有电流穿身,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在彼此的心中悄然萌芽。
练武场上,两人一招一式地切磋,热得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们就会脱掉衣服策马奔腾。夜晚他们会悄悄爬到屋顶,一起看星星讲那古老的故事,故事讲完,他们就抱在一起亲吻。
后尚亦凌顺承皇位,封方祁阳为光武大将军。
方祁阳为尚亦凌开疆扩土打天下,总是受伤,尚亦凌心疼,就留他在宫中休养,一来二去,两人对彼此的渴望愈发不可控,终于在一个大雨夜,他们打破了禁忌,上了床。
方祁阳此刻才知道,尚亦凌为什么曾说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了。自己当初在地狱中发誓永远陪着他,却在一夜缠绵后丢下他不辞而别,让他一人在那冰冷孤寂的黑暗中忍受着无边无际的折磨。
尚亦凌这是恨了自己。
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爱得有多刻骨铭心,恨得就有多深。
方祁阳对不起尚亦凌,但他不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满口胡言!”鬼帝急了,气急败坏,“污蔑本帝,把他拉下去铡头!”
“我没有胡说,你敢构筑出你的秘境给大家看看吗?”方祁阳叫板道,“不敢你就心里有鬼!”
秦阎王:“污蔑鬼帝是要铡头的,你可想清楚了?”秦阎王有点担心。但作为公正的审判者,他也想查明真相。
方祁阳:“想清楚了,救治尚亦凌,他是人证!”
包大人见状,道:“此事非同小可,陆判,去请酆都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