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茶闻言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顾不得微微颤抖的手臂,拼命求饶:“许、许公子,谢掌教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还请许公子,谢掌教开恩。”
看着他的卑微求情的模样,许如清扯了扯嘴角,眼底透露着不屑。再一次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谢泉清,“谢掌教,以为此事应当如何?”
谢泉清看着可怜巴巴的胡茶。
胡茶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爬着上前一把抓住谢泉清的衣角,“谢、谢掌教救我!救我!”
谢泉清开口:“他并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责,你……”
许如清:“看来谢掌教真是居于庙堂之高太久了,这种以善谋利的商贩哪里值得可怜。我药王谷在城中设置据点是为了方便城中百姓,而不是商人看做以此谋利的契机。今日幸得是谢掌教,面对他开出的高价银两尚有机会应对,若是换做平常百姓,寻医无路,又被此人抓住机会要的高价银两,那即便是因此救活伤者。也使得一家因此背上高额债务,于百姓而言又何尝不是难上加难?”
许如清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胡茶,紧接着吩咐弟子:“还不快把他拉开。”
“是。”
许如清的目光再度落在谢泉清身上,不屑的挑了挑眉。
正当他期待着谢泉清会如何决定此事时,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应拭雪被弟子的推着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怎么回事?”
许如清在看到应拭雪的那一刻,立刻便变了脸色,“哥,你怎么来了?昨日忙到这么晚,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凡谷中之事悉数交给我就行。我已经长大了,一定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应拭雪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许如清,摆了摆手:“我没事,房中烦闷得空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许如清担心:“可是,这谷中晨起最是寒凉,哥哥的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随机走动。不如等阳光出来,再让他们推着哥哥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见应拭雪执意:“我没事。”
许如清起身,熟练的从弟子手中接过轮椅,“我来,你们都出去。”
“是。”
转眼间,偌大的厢房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应拭雪在许如清的推攘下来到桌案处,还不等许如清为他斟茶,应拭雪的视线便落在谢泉清身上,“感觉身体怎么样?”
谢泉清:“好多了。”
应拭雪:“那就好,晨起谷中风大,你身子有恙,切记不要去往风口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院中弟子。”
谢泉清:“好。”
许如清端着刚沏好的热茶,正打算让应拭雪暖暖身子,岂不料应拭雪示意的目光落在谢泉清身上,他不情不愿:“谢掌教,请喝茶。”
谢泉清看了一眼盏中色泽透亮的茶汤,摇了摇头,“早就不喜饮茶了。”
应拭雪:“这样也好,身子有恙还是要少饮茶。”
谢泉清赞同:“嗯。”
许如清将茶水再度递给应拭雪,他视若无睹目光落在瘫软在地上的胡茶身上,“他?”
谢泉清:“应谷主,逐鹿银钱乃商人本色,胡茶虽以此来谋利,但并未因此造成不可挽回之过错,还请应谷主开恩。”
应拭雪大概是明白了其中缘由,看向许如清冷冷地说道:“怎么回事?”
许如清将茶盏放在桌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解释道:“我只不过是奉命调查林州荣府席贴一事,顺藤摸瓜查到了城中倒卖谷中药物,席帖一事皆与此人有关。唯恐耽误需要之人,延误病情,所以派人请了他来问话。”
应拭雪:“真的是这样?”
胡茶眼神飘忽,无意间扫过许如清那带有警告的眼眸,冷汗直冒。却又咬牙坚持:“许公子所言不错。”
可应拭雪终究是太过了解这位弟弟,也知谢泉清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些。“病人看病,商人谋利,我们药王谷非官府也非朝廷,既无法平衡两者关系,也无权制约商贩。能做之事只有尽自己心力,让下面的人多注意点就是。”
许如清符合:“哥哥,所言极是。”
应拭雪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派你负责于城中坐诊,你呢!还没到时辰就想着偷懒偷偷跑掉。”
许如清狡辩:“那我不是因为挂心谷中之事,再说了不是还有洛然在的嘛!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吧!”
应拭雪:“洛然早已与我辞行,动身归家,只怕无法为你的过错背负太多过错。”
许如清纳闷:“这个落然什么时候走的,竟也不与我说一声。”
应拭雪:“清河崔氏族内事务繁忙,更何况落然乃家中长子,身负全族众人,岂能一直在药王谷陪着你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