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烛光暗了又暗,昏暗之下,只有三人的虽是安静,但似乎安静之下藏着最凶险的波涛。只怕下一刻便会随一阵风,席卷整个屋子。
苏烬奉命前来,一早便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倒是不着急的。拿着灯油,添灯奉盏。抬眸间视线落于前方的男子身上。可男子的心却全然不在他身上,只是默默盯着他身侧的黑衣男子。
他嘴角微微勾起,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夜冥府派遣在外的弟子,章鞍。此次夜冥府在外的一切行动皆由他的指示。”
章鞍见状就要上前打招呼,可黑衣男子依旧沉默不语。
苏烬见状缓和关系:“这位你可以他为……前辈嗯?”
其他的,苏烬也不清楚。
毕竟,这都是上面交代。
黑衣男子不屑:“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有与没有那又何妨?”
苏烬苦笑:“前辈说的是。”
章鞍见状倒也再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有的是机会了解了解,不急于一时。他顺势坐下依靠着椅背,双手搭在一侧,“说吧!你们天鸢想干什么?”
苏烬:“听说夜冥府与昆仑雪宫近年来,在西北一带关系不错。”
章鞍:“相处了这么多年,也针对了这么多年,难得能坐下来一起谈谈,倒也没什么。”
他这话说的不错,早在夜冥府未曾成立之前,他们便与昆仑雪宫结下了梁子。
苏烬:“这样呀!”
章鞍猛的拍了一下椅子,“别给我在这里拐弯抹角,老子没这么多时间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话就直说!爽快一点!”
苏烬:“是这样的,在下倒也能想明白夜冥府一派与昆仑雪宫突然扭转关系的原因,俗话说无往不利,这昆仑雪宫毕竟没有公开与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撕破脸。而这不久后就是十年一次的景玉论剑,听说这次好像轮到穹都城主持。想必无论是穹都城还是昆仑雪宫都格外重视,此次景玉论剑吧,这可是为一派正名的好时机。”
章鞍:“那又如何,虽是双方关系有些缓和,但昆仑雪宫的事情与我夜冥府何干?”
苏烬:“章公子,你这就没有意思了。”
黑衣男子:“和他这么废话干什么?就一句话,《华阳册》!”
也是奔着《华阳册》去的吧!
顿时间,在场的人心领神会。
苏烬又道:“只怕章公子与昆仑雪宫夺取《华阳册》的计划要提前结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章鞍一惊,眸子下意识的紧缩。之前他便得到了风声,说是穹都城的谢泉清早已经离了城,踪迹不定。只是毕竟风声,万一出了错。加之江湖之上并未有人破这个头阵,所以他夜冥府也选择了按兵不动。
直到十年后,宴不臣在穹都城一战成名,更是让他心底坐实了这一消息。只是现在,他如此言说只怕是、大事不妙!
“你的意思是?”
苏烬:“既然大家得了机会,坐在了一起,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谢泉清他没死还活着,已经在回穹都城的路上了。你觉得有他在,此战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能从穹都城手里抢东西?”
章鞍嘴硬:“那又如何?十年已过江湖之上人才辈出,怎知无人有那本事能将昔日的谢泉清掌教败于剑下!”
一声冷笑落入耳中,章鞍循声看去,苏烬口中的那位前辈正用一副‘你不知死活的样子盯着他。
苏烬:“若我说此行中,宴不臣也在呢?”
“宴不臣,谢泉清他们两个人怎么混到了一起去!”章鞍没忍住喃喃自语,只怕是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苏烬将他的不安落于眼中,又是一阵添油加醋:“不仅如此,还有一人正是前不久惨遭屠戮的宋家遗孤——宋祈阅。这其他两个倒是好说,就这个宴不臣,他闭关十年你们这些曾经的手下就敢在这个时候占山为王。依着宴不臣的性子,如果他真的与谢泉清同时出现在景玉论剑上,你说。他是先准备插手其他的事情,还是准备先料理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当年宴不臣闭关的时候,章鞍还小,并不知晓全貌。但他也曾听师尊说起过宴不臣的性子,那种就算自损八百,也要将敌人大卸八块的狠人。只怕若真如他所言景玉论道上,宴不臣怕是要清理门户。
到那时他们的下场,只怕是比这穹都城好不到哪里去。
苏烬:“夜冥府,魔教正统?哼!只怕是要成为这天底下继穹都城的又一个笑话。”
章鞍一脸严肃,再不见玩闹之色:“你们想怎么做?”
苏烬:“我们怎么做,那自然是取决于章公子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