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硕被人扰了兴致,整张脸在一瞬间暗了下来,仇视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来人:“你是谁?快快报上名来,小爷我从不与无名氏族交手。”
崔凌大方介绍:“清河崔氏崔凌。”
“崔凌?”鲁硕闻言,又是一阵不屑,“清河崔氏的家主与你有何关系?”
崔凌:“正是家兄。”
鲁硕:“说起来清河崔氏与我们沐风鲁氏倒也算是旧友,只是崔公子此次奉命前来赴宴,又是在我鲁氏的地界上,清河崔氏如此行事只怕是不太好!”
“凡公道自然人心,更何况……”崔凌看一眼瘫软在地身受重伤的公子,不卑不亢:“更何况如今他与鲁公子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威胁,鲁公子又何必步步紧逼?”
鲁硕迈步上前,在崔凌紧紧盯住下,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还美其名曰:“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趁小爷不备,猛的站起身来,给小爷一脚。斩草除根,断绝隐患的道理,难道崔公子不懂?”
剧烈的咳嗽声自身后传来,崔凌循声看去。只见那人嘴角的血渍更甚,顺着脖颈蔓延开来。像极了话本中长在阴暗地界的血色枯藤,可即便如此那人眼底依旧透露着些许不甘。崔凌清楚的知道,若是他不开这个口,那这个人他此生只怕是要沦为一个废材。任谁也不愿意,自己苦修多年,一朝落败,竟成了这副下场。
崔凌肯定的说道:“他自是没有抵抗之意……”
“是吗?崔公子!”鲁硕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又是出言打断。他故意咬重了‘崔公子’三字,其目的就是在提醒崔凌。
而也就是在两人谈话的间隙,落败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我、我……不认……”
崔凌见状,握着长剑的手不曾松懈,开口劝解着他:“劳烦公子想清楚,公子尚年轻,于公子而言,此次凌云宴不过是之后些许时日中的一环,时彻底败于此时,以后再无可能。还是厚积薄发,全凭公子一念之间。”
是呀!此次只是他仗剑天下中的一环,又何必为此白白搭上一切。
“我、我认输!”话音落,那位公子羞涩的低下头,仿佛是在懊恼自己的技不如人。
面对此种情景,鲁硕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顿时间,周遭一片哗然。崔凌顾不得那些嘈杂的声音,抬眸看向高处的鲁老爷子,言语间倒也没有晚辈对长辈的客气,更多的是一种有底气的质问:“鲁老爷子,也认为尊公子所言无错吗!”
鲁老爷子看着崔凌,眉宇间愈发漏出与他父亲一般无二的神情。一脸欣慰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崔公子所言不错,硕儿,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宾客的性命。”
鲁硕即便是极不情愿,但毕竟是爷爷的话他还是忍下来,缓缓放下双锤。“是。”
鲁老爷子随即又开始向在场的各位宾客,保证道:“请各位英雄放心,府中业已经安排了大夫,众多上好的药材也已经备下,绝对不会因此对各位英雄以后的锄奸惩恶,造成较大的影响。”
话音落,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巴结鲁家,站起身来,说道:“鲁老爷子考虑周全,我等在这里谢过鲁老爷子了。”
“谢过鲁老爷子。”
在一阵巴结声中,崔凌缓缓收了长剑。看着鲁府的下人将那位受伤的公子搀扶下擂台,他倒也放心了,继而转身离开。
那是一点也不给鲁老爷子留面子。
擂台之下的窃窃私语也在此刻传来。
依旧是有人嘲讽,“这崔二公子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上台去单挑鲁公子,在这里耍起威风!”
有人不屑:“你开什么玩笑?清河崔氏家大业大,古时便有四大氏族之首。更何况这崔二公子可是家里的宝贝,你觉得他会看这鲁府无影塔里的东西?”
有人借酒自嘲:“也对,这擂台比武说起来和那供人取乐,承恩卖笑的青楼烟花有什么区别。人家是什么身份,无论去哪都是座上宾,我们又是什么身份?哪里有那种资格和人家做比较,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也有人附和:“沈兄,这话说的颇具深意,在下受教了。”
但一切终究归于一句:“咱们接着喝酒,接着看!”
擂台上,鲁硕再次处于不败之地,他高兴的挥舞着双锤叫嚣着:“谁!谁来!这江湖之上难道就没有能打败我鲁硕的人吗?”
眼见擂台之下一片嘈杂,却始终没有人上前为之一战。
鲁硕的气焰更是嚣张,大声咒骂着:“废物!都是废物!你们一群废物!之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不是都说自己是什么天纵奇才,一个个糊弄人的把戏一大堆,结果呢!聚天下英豪之盛况,也打不赢一个小爷,还真是笑话。笑话!!”
他的话音刚落,便激怒了一群人。这些英豪拿着自己的武器,便迎了上去。顿时间,整座院落被‘我来’、‘找死!’、‘大言不惭!’等话语充斥。
对此,鲁硕表示:“来!你们都一起来!也省得让小爷我一个个去找!”
片刻间,擂台上到处都是刀剑的碰撞声,震耳欲聋,令人发聩。
本以为这么多人总会有一人将鲁硕败下阵来,可随着砰砰的坠落声,和迎着风愈发浓烈的血腥味,鲁硕仍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