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方步步逼近,云祉顿时间慌了神,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赶忙朝着谢泉清离开的方向说道:“谢师兄,你快走!”
柳是礼又道:“哪有弟子回来,不曾看望师尊、师兄的道理?”
谢泉清一颗心猛然一紧,脚步也随之一顿。他是未曾去看过师尊师兄,因为在他心底一直是对自己有所怨恨,他总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行为对不起他们多年来的教导。
柳是礼:“不管过往如何,竟然来了,那便没有就这么悄悄走的道理。”
谢泉清闻言转过身去,对上柳是礼的眼眸,“柳长老说得是不错。”
而此刻林景山也跟了上来,不甘示弱地说道:“谢师兄,好久不见。”
转眼间,天边的云层越来越厚重,雾气之下的穹都城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冰冷。渐渐地,藏匿在雾气中的烛光也越来越暗,待到一切彻底消散,依然是繁星高照,月光皎洁。
城外,一处不起眼的方亭下。宴不臣对月品茶,好不惬意间,一道寒光跟随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悄然而至。宴不臣闻声猛然抬眸,眼底泛起的冰冷淡淡地扫过那道攻击。垂眸时,身侧的薛邦毅然提着剑杀了出去。
听着清脆的刀剑声渐渐远去,宴不臣接着悠哉游哉地品茶。下一刻一道黑影赫然出现遮住了眼前的大半月光,男子迈着步子靠近,修长的指甲还未碰到宴不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
待到男子彻底稳住脚步,理了理身上的粉色衣衫,随即看着地上赫然出现一道沟壑,嘴角微微勾起。一阵掌声也猛然响起,“不愧是江湖之上鼎鼎大名的宴宗主。”
宴不臣抬眸:“本座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十年不见你的品味还是如当年一般,让人恶心!”
柳逸风轻笑着:“宴宗主,还真是玩笑。”
宴不臣:“玩笑,你可不配!”
柳逸风握着一把绘有桃林十里的镶玉折扇,顺势来到他身侧坐下。圆润饱满的指尖,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他一只手半撑着头,一只手摸索着自己腰间地系着玉佩。若是他是个女子,必当得上万种风情。勾得天下男子为之倾倒。“别呀!宴宗主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
宴不臣瞪了他一眼:“本座可没有蓄养那玩意儿的爱好。见你这么喜欢,不如就切了。一劳永逸。”
“你!”柳逸风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倒也顾不上什么。但还是耐下性子说道:“宴宗主,我这次可是代表玄月门的张宗主来与宴宗主谈一笔生意。”
宴不臣挑眉:“是吗?哦,怪不得你这种人十年了还没死,当床上宠的滋味如何?或者,本座方才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柳逸风:“宴宗主,你对我言语挑衅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张宗主都不放在眼里,宴宗主未免得也太过猖狂。岂不知这江湖早已经今非昔比,宴宗主还当自己是那万人之上的魔教宗主吗!”
“本座自是知道如今的江湖早已不同于往日,否则你这玩意儿有何本事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词。还有张染这玩意儿,这只有你们这种人才把当盘菜!”宴不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副有本事动手的架势。
若换作以往,只怕此刻那人已成了他的阶下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偏偏那人是宴不臣,而床榻之上张染又再三交代过,柳逸风闭上双眼,一声长叹间又不得不再次笑脸相迎。“瞧宴宗主这话说的,这在下竟然走了这一遭,这不也是奉命行事,这宴宗主总歹给在下说完话的机会。在下也好交差。”
他一边谄媚言语,一边抓紧机会为宴不臣添茶续水。
当真是下贱的命,一辈子都要谄媚讨好。
宴不臣看着添满的茶水,顿时间觉得有些倒胃口,“说!”
柳逸风摆弄着衣袍,顺势坐下。“张宗主的意思是他想讨要一样东西,还请宴宗主不要插手。”
宴不臣的视线匆匆从他身上扫过,随着衣袖轻轻挥过。砰的一声,响彻整片林子。被惊扰的鸟雀四散奔逃,而柳逸风只是盯着他散落在地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彻底,几乎是要融于昏暗的夜景。
宴不臣:“既然是要请本座,那总歹是要拿出点诚意。可现在本座似乎并没有看到你们玄月门的诚意?”
柳逸风顿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宴宗主放心,只要宴宗主答应下来,玄月门的人自然会把东西送上门。”
宴不臣:“哦,那本座拭目以待。”
话音落,只见一阵风掠过。面前哪还有宴不臣的身影,柳逸风慌张地环视周遭,只在远处的树梢上看到了宴不臣踏着轻功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