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洞天的这里,三两位弟子正服侍着那被沉重铁链禁锢着双手双脚的人,一勺勺的喂着汤药,那人的双眼被黑色的布条遮挡着,铁铐之下的手腕皮肉早已经被折腾的残破,隐隐伴随着些许血色。
见状,男子也此刻变了脸色,冷声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到我们。”
众人齐声:“是。”
话音落,被铁链禁锢着的那人听着略显熟悉的人,又是好一番折腾。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待到身后的众人彻底离去。他才不慌不忙地掀掉遮挡自己大半面容的帽檐,随着整个人彻底暴露在燃烧的篝火之下,林景山倒也不装了。
他迈步上前,一把扯掉那人脸上的黑布。刺眼的光亮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躲避间,禁锢着双手的铁链又是好一阵哐当作响。待到眼前稍作适应,那人再度看向林景山。
此刻的林景山已经寻得一处享乐之处,整个人端坐在椅塌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那人自是记得他,“是你,穹都城的新掌教。林景山,你想做些什么!”
林景山听着那因慌张而再度晃动的咣当声,又是饶有兴致的喝着茶。直到身侧的晃动声进入尾声,那人也手察觉到了不对劲。大喊大叫着:“林景山,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景山这才看了他一眼,缓缓放下茶盏。“倒也不是什么,只是些许让人身乏体累的药,比起你对谢师兄做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没错,他就是那日在穹都城被谢泉清败于剑下的人。那日他并未死,尚有一丝尚存,侥幸留一命,却不料正巧遇到林景山的人。如此一来在外人眼里,他与死人无异,而且这罪名则是名正言顺的落在谢泉清身上。
而在这件事中,林景山则是高高挂起,坐收渔翁之利。
闻言,黑衣男子倒是一声冷笑,“哼!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之间竟会有如此之深的情谊。江湖传言,剑师方揽钧并未意再度收徒,而你林景山不过是方揽钧看在穹都城各位长老的面子上,勉强收下的徒弟。说白了,你不过是硬塞的。是个人情债罢了,放眼整个穹都城乃至全天下有谁认得你这个剑师传人。”
他故意咬重了‘剑师传人’四个字,摆明了给林景山添堵的。
至于用意林景山也清楚,面对此番言论,他也只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说道:“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你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在盛怒之下杀了你,可若是真的就这么杀了你,那岂不是太过便宜你。倒也浪费我如此大费周章地救下你。”
黑衣男子不屑:“都说,穹都城是名门正派,行正道之风,如今看来倒也与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魔教无异。再者你会这么好心?救我?”
“自然不会这么好心,这天下可没有白费的午餐。”林景山说着,从一旁的书架里拿出珍藏已久的书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眼神间略带玩味,笑意落下的那一刻。他指尖轻轻一拨动,书卷摊开上面所写所示一览无余。“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九阴山这个地方,你应该不说陌生吧!或许说对你身后之人来说,更是熟悉?”
黑衣男子瞳孔一缩,整个人的形态也开始变得不自然。他侧过头去,固执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那就让我说给你听。”林景山再度从一侧拿出一卷书,将上面的东西一一道来。“诃罗,出身西北域外边陲之地一个叫赤焰的蛮夷小国,大概是在荣兴二年你的国家被一个名为沙海梵城的第二任国主吞并,你的父母姊妹都死在了那场屠城中。只有你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跟着一个途经此地的商队来到了中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诃罗拧眉,看来以前是他低估这个林景山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想干什么?!”
林景山整理着散落的书卷,“我想干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你到底算是域外的人,只是入了中原,却不守中原江湖的规矩。还得了这一身本事,还有你所用之毒是专门针对《华阳册》的吧?”
诃罗不语,一直一味闷着头。
林景山却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心中所想也得到了印证。
“《华阳册》?九阴山?当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这东西我本不该知道的,但如今我既然知道了,那就没办法了。”林景山说着便起身,大步离开之际,却又想到什么猛的顿住脚步,回眸看他,“至于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
刚走出这个地方,看着守在外面的弟子林景山挥了挥手,得到命令的弟子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哀嚎声回荡在整个山洞,刺得人耳膜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