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染又道:“当年老家伙病重,凡魔教中人都在忙着争权夺利,当时人人无暇他顾任谁也没有将目标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奴仆身上。《华阳册》?哼!在那个时候《华阳册》固然重要,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本先人留下的残本,自家性命尚且危夷,哪有闲情顾念这些。直到宴不臣的横空出世,这才让人想起那个被别人遗忘的下诡策。宴不臣一介无名之辈,卑贱至此,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而本座也只是在事后调查中偶然得知,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宴不臣就一手策划了这场魔教动乱。那曾经高高在上的老宗主,还有我们,究竟是何时掉入这个棋盘里的!如今想来还真是讽刺,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奴仆玩弄于股掌之间!”
柳逸风听闻这些整个人也是没忍住打了寒颤,面对宴不臣所做更是细思极恐。不知从什么时候自己就置身在异常棋局中,那种自以为掌控了自己命运,实则在背后一根无形的丝线早已经控制住你的四肢的棋局。你在不自觉中成为了他眼中的提线木偶。
张染还在这边继续叫嚣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宴不臣知道什么叫作血债血偿!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是一定要还回来的!!”
柳逸风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深知以玄月门现在的实力想要扳倒宴不臣那简直是可以说是痴心妄想。但这世间一向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除非……
到嘴边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便有不速之客急促的脚步声将一切打断,柳逸风闻声看去,正好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群人。他不禁小声感叹:“天鸢还真是无处不在。”
墨蛊君时隔几日,还如当初一般惹人讨厌。一出现在大殿,他手下那群不长眼的玩意儿便顺势将整个大殿围得差不多了,且大有反客为主的意思。墨蛊君匆匆扫过他们两人,“张宗主好久不见呀!还有柳公子别来无恙?”
柳逸风可不想见他,留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心烦意乱。于是,赶忙找了借口准备离开。“宗主,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一只碍眼的爪子便这么直勾勾地横在柳逸风面前,一副挡他去路的架势。“怎么?墨公子就这么想让我留下来?来者是客,还有……这不好吧?”
墨蛊君挑眉:“竟然是来者是客,那自然是没有客人来了。主家却就此离场的规矩,更何况处理事情也不差这一会儿。柳公子说是吧?”
柳逸风迎上他的目光,“墨公子说得是不错,还算清醒,看来那一场爆炸对墨公子伤害甚微。那还真是可惜了。”
墨蛊君:“原来柳公子是这么觉得的。”
柳逸风丝毫不甘示弱,上前一步,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眸,“不行嘛。”
一时间,大殿之上被浓郁的烟火气息笼罩。身为东道主的张染倒也不加阻止,只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饶有趣味地盯着这一切。他倒要看看到最后,是何等模样。
墨蛊君目光低垂之际,一笑而过。“柳公子何必这般疾言厉色,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又何必将事情弄得这么僵硬。”
柳逸风似笑非笑:“墨公子能这样想那自然是最好。”
“那是自然。”墨蛊君说着,便寻了一张椅子顺势坐了下来。只不过他那架势倒是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在下呢,此次前来是想和张宗主谈一笔生意。”
张染来了兴致,“哦?看来这盘棋局还是没有结束。”
墨蛊君:“瞧张宗主这话说的,这盘棋局哪能这么快结束,要是这么快结束那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
张染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神带着些许打量,“那依照墨公子之意,看来你们天鸢可是在背后藏不少好东西。”
墨蛊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张宗主这话莫不是忘了,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是张宗主前段时间的一言一行,倒是有些不明深意。”
张染明白这是来秋后算账的。只是那位的意思,他也没这本事能管住。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他能做的也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瞧墨公子这话说的,此事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墨蛊君冷笑着:“意外!你们玄月门的人就这么砸了我们好不容易布下的场子,且不说此遭损失了我们天鸢多少人力物力。就此遭而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为之!再者,说不定这《华阳册》二卷业已经到达你们手里。如今、如今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柳逸风顿时就慌了神,这事情到底是宗主交代给他。若是依照墨蛊君那个疯子所言,那自己也岂不是危险。他刚要站出来,就要被一侧的张染眼神呵斥。
张染倒是耐得下性子:“墨公子方才也说了,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蚂蚱,难不成墨公子真的想为了一个毫无实证的荒唐之言,白白耽误了我们之间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