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可以了。”周量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你能看到那个角落里的书吗？”任飞云指着放置有《算法统宗》的书架角落说。

周量看向那个角落，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却能嗅到一股糜烂阴暗的气味。

周量道：“那里很黑我看不到，但是能闻到一股不好闻的味道……”

话还未说完，他便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上面的那只鬼手竟然迅速融化，如同一块黑巧冰淇凌蛋糕上的奶油遇热后向下溶解，滑落的流体顺着指缝流向掌心。

由于自身所处的位置光亮很足，周量清晰地看到那并不是奶油，而是高温炙烤后产生的尸油，里面夹杂着零丁碎肉。手背上的鬼手血肉不断脱落，露出里侧筋条包裹着手骨。

与此同时，先前闻到的阴湿腐烂的气息更加浓重，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味道——

尸臭味。

“呕——”

周量胃中一阵翻腾，但最让他无能为力的是他的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准确来说，是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坐在她身旁的任飞云面色不好看，近在咫尺的尸臭味直直冲击着大脑。

她看向自己手背上的鬼手，还是未开始腐烂异化。

任飞云努力屏息凝神，大脑飞速运转。

她和周量一起，为什么周量手背上的鬼手开始腐烂？

突然灵光乍现，她明白了。

“不要挣扎，越挣扎越加速融合！”见他仍想甩动手臂，任飞云朝他喊道。

“不是我，呕——快救我，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呕——”

周量一脸崩溃，他明显感觉到那只鬼手带动着他的手在向桌子上固定的算盘移动，更可怖的是，自己右手的手指开始不规则的弯曲，发出骨骼移位摩擦的声音，似乎在进行重组。

他能感受到痛苦，但无法阻止。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重组很快完成，周量的右手也被自身扭曲的血肉包裹着，疼痛让他冷汗涔涔，他甚至升起了想要用异能将手切掉的冲动。

任飞云也尝试过使用回退时间的异能，但很可惜，周量的右手与鬼手一旦开始融合，他的右手就可以称得上是有生命的存在了，已经超出了异能限制的规则。

任飞云看着周量，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应该尽快斩草除根，避免被拖累，但她明白，越是尽快将周量舍弃，她离死亡的距离越近，更何况现下鬼手布置的无声局明显需要两个人一同配合通关。

毕竟，偶数出现的鬼手和算盘也不常见。

“原本我想循序渐进，现在恐怕不行了，你再坚持一下，我把那本书拿到才有可能找到破解的线索。”

任飞云右手撑着桌面，一个闪身，身体瞬间移到桌子上。紧接着，她手腕用力，以算盘为圆中心，将掌心下滑到距离周量最近的地方。随后收紧腹部，脚尖绷直，修长的双腿直直向那本《算法统宗》的地方探去。

“只差一点儿了……”

任飞云尽力向那个地方靠拢，右手因为动作幅度变大，她也明显感觉到上方的鬼手在逐渐异化了。

“……你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周量痛苦地说道，现在任飞云应该是在取书，只是可惜他看不到那个地方，帮不上忙，只能靠任飞云。

“还不够。”她看了一眼脚尖，心中暗暗思忖着，还有两指距离。

听见周量气若游丝的声音，她明白必须速战速决，于是心一横，将指尖压在圆周线上，用指尖撑起整个身体。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在脚尖夹起那本书后，她瞬间换作左手支撑，一个漂亮的侧转身顺利入座了。

《算法统宗》也被她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