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配、拥有那个标记!”
这句话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说出来,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红光也从杖尖爆出。这回,唯一能从旁阻止她的格兰杰倒在一边受折磨于钻心咒,红光直直地击中了她的目标。
这道魔咒就像无形的刀刃,狠狠地撕裂了巫师袍的衣袖,刮上了黛娜的左臂。
有液体从伤口处滴答滴答地顺着胳膊流下来,沾湿了她的魔杖和她握住魔杖的左手。
格兰杰的哀鸣还在耳旁回响,黛娜闭上了眼睛。
这场景落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眼中,宛如认命。
“我猜你知道什么。”
她悄声说,咯咯地笑了起来。
“也许该把你和她一起审讯,我猜,也许我换种方法,能从你们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越走越近。
——杀了她。
有个声音在黛娜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
——杀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只有杀了她才能让格兰杰不受折磨,只有杀了她才能侥幸活命。
杀意在胸腔里不断地翻滚着涌上,在那一刻,黛娜仿佛终于明白了贝拉特里克斯所说的话是为何。她的胳膊还在发抖,黏腻的血液让她几乎握不稳魔杖,但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只在这股杀意的驱使下抬起手,抬起了魔杖——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
“阿瓦达索命。”
贝拉特里克斯在她神情改变的瞬间发觉了不对,可紧接着,绿光从黛娜手中的魔杖上陡然爆发出来。她脸上那种得意洋洋的微笑在绿光狠狠击中她胸口时终于变成了不可置信,在咒语的作用下,她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然后才无力滑落。
黛娜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她艰难地走过去,血迹拖了一路,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兀自把手探向贝拉特里克斯的鼻下。
毫无动静。
直到这时,失血过多的眩晕和手指的钻心疼痛才猛地一同涌了上来,她后退两步,膝盖软倒,把后背靠在了墙上。
施咒者的死亡让魔咒也失去了效力,格兰杰的惨叫渐渐弱下,她找回力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脚步,把自己挪向了墙边。
黛娜根本没法去管她在做什么,只任由格兰杰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她手上的胳膊。
袖子没有完全撕裂,但已经是浸透了鲜血。
赫敏摸了一手血,她颤抖着手指掀开袖子,入眼的是鲜血淋漓的可怖伤口。
被黑魔法割出的伤口极深,甚至都能窥见白森森的骨头。这道口子将烙进皮肤里的漆黑标记劈成了两半。哪怕是成了这种程度,依然依稀辨得出来它原本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从骷髅的嘴里钻出来的图案,那是黑魔标记,是食死徒最鲜明的标志。
“梅林啊……”
黛娜残存的意识听出她语气中的哀伤,她用仅剩的力气看了坐在她旁边的人一眼,视野模糊得甚至无法让她看清那人的脸庞,只能动了动嘴唇。
赫敏凑近了才听清是一句“为什么”。
泪水从她眼中涌了出来。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你到这种时候都要这么做?”
她看见她被贝拉特里克斯踩断的手指,那里已经开始发紫现出肿胀。赫敏转头看见魔杖从黛娜的手中滑落,她立刻抢了过来,却在下手时产生了犹豫。
——她到底该用哪条咒语来止血?
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必然是黑魔法,但贝拉特里克斯又是用的哪一条?
没有办法,赫敏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治疗魔法一条条地试过去,可这对伤口都全无效果。她绝望地祈求着梅林,巴望着哪条咒语能在伤口上起到一丁点效果——可是都没有,唯一知道的贝拉特里克斯已经死了,伤口到现在还在向外淌血,在地上凝出的一滩血迹就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无知。
“哐!”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外面拧动了门把手。
赫敏悚然一惊。
她缓缓地转过身,思量着要是这时候有谁闯进来,她的胜算能有多大。
不——
也许那时候黛娜就能得救了。
那人又连着拧动了两下,赫敏的心脏狂跳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像是对里面的毫无动静起了疑心,那人出了声:“姨妈?”
——是德拉科·马尔福。
赫敏的心猛地落回了原处。
如果是他,那把黛娜交给他就没问题,但在那之前得把杀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名头揽到自己头上——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外的人已经飞速念了句“阿拉霍洞开”。
门被霍然打开,德拉科·马尔福出现在门口,他的视线顺着不远处的大片血迹一路看向了靠在墙边的黛娜和格兰杰,以及另一边了无生气的贝拉特里克斯。
“等等。”
他沉下语气。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