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苦大仇深的消灭食物时，几个人走进了食堂，披着灰色的披风，为首的人显然看到了我和林七夜，朝我这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是王面。
给新兵做饭的孙老热情招呼了离开集训营两三年的假面众人，然后端出了一道道卖相极佳的饭菜来。
咕噜——
坐在林七夜旁边的百里胖胖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看看假面的国宴，再看看自己的馒头生肉，百里胖胖的脸都皱了起来。
再看其他新兵，如果不是打不过王面，估计现在已经化身饿狼扑食了。
拉仇恨啊……我默默啃了口馒头，嗅闻着空气里残存的香气，试图用嗅觉欺骗味觉。
远处，王面吃饭的动作一顿，嘴角都带上了笑意。
“我们这样好像有点拉仇恨。”他随即转头，声音轻快，“七夜，清欢，来吃点？”
嗯，现在我变成转移仇恨的对象了。
顶着林七夜若有所思的目光，我严肃想着。
*
“真的、真的不吃点？”
王面实在不像一个特殊小队的队长，他沉稳却又带点皮，比如说现在，他就在逗我和林七夜。
我的目光艰难从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移开，顶着王面难掩笑意的目光，摇了摇头。
林七夜：“我们是新兵，吃新兵该吃的东西就好。”
“好吧。”王面状似失落地叹了口气，眼中却带上了些赞许，“那你们过来，是想问代理人的问题？”
我没有意见，这正是我想听的。
我需要收集更多关于【凡尘神域】的信息。
林七夜沉吟片刻：“代理人和神，到底是什么关系？”
…………
（接下来依旧是原著）
…………
“……八九年前吧，我还是个普通人，浑浑噩噩走在大马路上，旁边有一辆酒驾的大卡车朝我冲过来，我来不及反应，就在我要被创飞的瞬间，周围的时间被暂停了。”
“时间之神从虚无中走了出来，和我签订契约，将他的神墟赐予我，作为交换，我未来必须进入高天原，从里面帮他取出一样东西。”
“高天原？”
日本神话中的众神之乡，高天原。
虽说这个世界神明行于大地上，游走于迷雾中，可真真实实听到了存在于书本上的东西，我还是觉得有点荒诞。
七夜激发神墟的时候，我只看到了辉煌的金光，哪有什么炽天使降临……但是话又说回来，七夜应该是七岁的时候获得了【凡尘神域】，米迦勒祂现在应该还在月亮上……
我觉得我的思维陷入了一个盘桓的漩涡，我努力思考，可总抓不住关键。
为什么炽天使要给一个七岁男孩神墟？祂完全可以像时间之神那样与一位青年人签订契约，最大程度发挥神墟的力量。
为什么沧南会有那么多实际上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本该死去的人偏偏要用【凡尘神域】来维持？
我，为什么会死？
我静静看着林七夜，眼底突然流转上一层金光。
【天行健】！
我很早就用【天行健】观察过林七夜，没发现什么问题，可今天，我显然关注到了一些细节。
林七夜在我眼中不是虚幻的。
也就是说，林七夜从没有靠【凡尘神域】来维持生命。
以前我先入为主，认为林七夜是给予沧南人奇迹的人，理应不死，可现在，我有了更多的猜测。
沧南八成的人都靠奇迹维持生命……林七夜从小长在沧南……和他同龄的我却得靠奇迹续命……陈牧野是虚幻的，林七夜的姨妈是虚幻的，其他队员却正常……炽天使米迦勒在十年前突然赐予林七夜神墟……
我垂下了眼。
沧南，十年前爆发过一场灾难？
林七夜是为数不多，或者说仅此一个的幸存者？
*
念头电转，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愣神。
我觉得我离真相不会太远了，如果我能从陈牧野那里再问出一些隐秘，或许整件事情就会变得清晰。
我自认这段时间对于自己已死而产生的厌烦和自毁少了许多，毕竟我经历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人。
我不再像一开始面对赵空城提问时那样绝望，我的内心有了目标，自然不会被轻易打倒。
我很快便调整了回来，将思绪投入到当前的对话里。
“……古神教会就是一群疯子，如果不能把你拉入伙，就会想方设法杀掉你，我刚加入守夜人那会儿，就被他们伏杀了三四次，要不是我命大，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不敢来找我了。”
王面语气略显骄傲：
“因为，我变得强大，拥有了一群靠谱的队友。”
“咳咳，队长，不要突然煽情！！”
“队长，你这样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队——长——”
……
我静静地看着假面小队的成员们“控诉”王面。
这是一个整体，一个团队，更是一群生死与共的朋友。
守夜人的训练始于每个人的成年，不仅仅是因为大部分的人到了成年才有足够的精神力使用禁墟，更是因为……
青年人最热血，最真诚，最容易培养这样炽热的情感。
在队员的围攻下作了保证，王面扭过头来，恰巧看到了我的失神。
暖黄的灯光仿佛给他的眉眼渡上了一层光芒，格外温馨美好。
“你要羡慕，可以申请来‘假面’啊——”王面带点柔和的嗓音微微扬起，语调活泼，“我们小队算是守夜人中氛围好的了。”
他掰着手指头：“你的天赋超群，进特殊小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时王”笑眯眯地看我，清秀干净的脸上没有一点当面招人的心虚。
我挑了挑眉，指指旁边的林七夜。
他在王面刚开始招人身形就稍显僵硬。
“光给我抛橄榄枝了，七夜呢？”
王面摇头：“一支特殊小队里大概率是不能有两个神墟拥有者的，和神明的契约有代价，完成的会很困难……两个这样的人在小队里，只会增加负担。”
“其实…”王面叹了口气，“要不是特殊小队的名额已经满了，你们两个每个人单拎出来都能领导一个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