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第一次办案，没经验情有可原，要想甩锅就甩给你老师吧。”余砚棋朝他微微一笑。

段初淮又被他逗笑了。

余砚棋是一个幼稚鬼。

虽然很幼稚，但也是真的很靠谱。

“我有件事一直想知道。”余砚棋突然说，“你之前说你在系统权限很高，高到知道总指挥办公室的密码？你跟着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着急忙慌地在78楼窗外吊着。”

“姜怀仁是我老舅。”段初淮说。

“……”余砚棋哦了一声，笑了，“所以你其实是个资源咖。”

“算是吧。”段初淮又被他逗笑了，“不过你反侦查能力可以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时间段导师们都下班了，我应该就抓不到你了。”

“导师们要是没下班我也就不会进去偷看案卷了，身为一个小偷，反侦查能力过关难道不是基操吗？”余砚棋得意地冲他笑。

“你……”段初淮笑着看他，“你为什么在系统内的时候那么刺儿？我一开始和陆屿琛都觉得你是刺头，但是现在觉得不是那样。”

余砚棋不以为然地转了转眼睛，叹了口气：“因为我没有认识的人，觉得很孤单啊。”

段初淮看着他。

“但是后来认识了你，你救过我，还打算帮我查我妹妹的案子，我就觉得没那么孤单了。”余砚棋也笑着回视他，“虽然你一开始撞了我还跟我装哑巴害得我愧疚了好久。”

“……”段初淮咳了一声。

后半句其实可以不说的！

芯片响了一声，段初淮神情严肃起来：“尸检报告出来了。”

段初淮把尸检报告共享到余砚棋的芯片里。

值得一提的是，死亡时间是12号凌晨四点到五点左右。

12号凌晨两点，宋昕言还在外面吃烧烤，凌晨四点，宋昕言死了。

“死亡时间太扯淡了吧，说句不好听的，12号死的，到今天已经开始烂了吧？”余砚棋说。

但是宋昕言的尸体完好无损，甚至连尸斑都很少。

“尸检报告肯定是没问题的，现在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已经普及了眼球化学法，”段初淮说，“人死之后，身体里的红细胞会不断有规律地破裂，红细胞里的钾离子也会不断有规律地进入眼玻璃体/液。这种方法不受温度影响，所以判断的死亡时间比较精确。”

“温度？”余砚棋吐出一口气，“宋昕言家里是有空调的吧？”

“你是说，凶手杀了人之后把宋昕言家的空调打开调低，来混淆我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段初淮说。

“聪明。”余砚棋打了个响指，笑了一下，“所以，当初是谁一直拦着不让尸检来着？”

“草，梁文竹这孙子，那么声泪俱下的，装的啊。”段初淮咬了咬后槽牙。

余砚棋笑了一下，继续看尸检报告。

宋昕言的体内血液呈暗红色流动状，右心、肺和肾等内脏淤血，内脏器官的浆膜和粘膜下点状出血，与牙齿相对应处的口腔粘膜有损伤，口鼻轻度歪斜。

明显的窒息死亡的特征，而且还是被人活活捂死。

凶器推测是抱枕一类的柔软物体。

“凶手挺鸡贼啊，还他妈知道撒一地安眠药伪造自杀现场。”余砚棋啧了一声，“让技术侦查把安眠药瓶上的指纹搞出来，凶手应该就没跑了。”

“我现在通知他们去做。”段初淮联系了技术侦查，那边说还需要嫌疑人的指纹进行比对。

“现在宋昕言确定是他杀，有理由把那四个人关起来了，还不晚，现在就去吧。”余砚棋说完抄起外套就走了。

四个人都到齐了。

“大哥，八点半了，我和哥们正打麻将呢你们又叫我来干嘛？”赵时宁刚进了小黑屋就开始大喊大闹，她红蓝相间的头发扎眼地过分，没人在乎她脖子那一小片红色。

“你发小都被人杀了，你还有心思打麻将呢。”余砚棋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补了一句，“雅兴啊。”

“宋昕言是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啊，难道我他妈还要给她守孝三年？”赵时宁的话说完，余砚棋的脸上立刻蒙了一层阴云。

“但前提是，配活着的人才能继续活着。”余砚棋嘴角一侧抬起，露出阴森的笑，“害死宋昕言的人，应该跟宋昕言一起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