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进了电梯，站定在陆戾天身旁，他看出她气色不佳，“昨晚没睡好？”

“嗯。”沉鸢忍着哈欠，低声抱怨，“还不是在想你的事儿。”

“想我的事儿？”陆戾天弯起好看的薄唇，盯着她的脸蛋探究，似乎能从中挖出答案。

“你不要隔我太近了，我才化好妆，底妆和脸上的水分油脂还没完全融合，经不得细看。”沉鸢虚捂住脸，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身体间的距离。

“好吧。”陆戾天笑着摇了摇头，听劝地收回目光。

“我昨晚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勇敢一点，现在会怎么样？要是那天我问你要联系方式，你会给的吧？”眼看电梯下行到了一楼，为生活所迫的女人叹气道，“哎呀，我得先走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沉鸢刚要跨出步子，下一秒就被陆戾天拉起手腕，轻轻拽回跟前。

“坐我车吧。今天真顺路，不是刻意要送你。”他低头看着她。

“谢啦。”她犹豫了下，终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电梯到了负一层，陆戾天隔空按开车锁。

“刚才的提问你还没回答我。”沉鸢与他并肩向车位走去。

“明知故问，当然会给啊。”他忍笑，替她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请吧。”

沉鸢怔了怔，乖乖坐到副驾的位置上。

陆戾天稍微倾身向她，摸索出安全带，替她扣上。

这个过程中，他敛去笑容，认真的声线里藏着几许寂然和自嘲的味道，“其实这些年每当想起你，我总会感到懊悔，早就设想过许多如果当初了。如果那天你在球场观众席待久一点，容我积攒好勇气和搭讪的措辞就好了。又或者你离开的时候我就该直接追了上去，而不是指望通过那个叫胡琦的同学提供你的联系方式。我都没机会正式出场介绍自己，就先以笑话的形式出现了。”

随着给她系安全带的动作结束，他的半截身子已经退出了车厢。

现在交代完心声，他很自觉地要绕去主驾驶那边。

沉鸢忽然伸手拉住他腰侧的衣角，“我有话要说。”

她的声音微弱，带着些微紧张的电流。

陆戾天只好再次俯下身，“什么？”

沉鸢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吻，仿若带着静止世界的魔力，让男人思维的齿轮骤然停滞了一刹，而后迸发出欣喜的火花。

她浅尝辄止，想要抽离时，却被他按住脑袋，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沉鸢退无可退，齿关失守，被他热烈而清冽的唇舌侵略，仍由潺潺溪流淌过她的每一寸神经，她渐渐沉溺，默许了这场甜蜜的交融，并将秀颈高仰，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绵长的热吻后，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他终于舍得松开她，给彼此时间平复怦怦狂跳的粉红心率频次。

沉鸢尽量深呼吸，如兰似雾的吐息打在他的侧脸上，“你设想的是，如果你当时勇敢，我设想的是，如果当时我勇敢。你知道这至少说明什么吗？说明我们至少对彼此有意，才会那么在乎那个失之交臂的节点。遗憾越大，证明越在乎，对吧？”

从前的遗憾和不甘，在这一刻化成了更清醒、更深刻的执念，他不能再错过她，他要得到她。

陆戾天又想亲她了，却被她别过脸躲开。

沉鸢嘘咳两下，轻轻将他推远，柔声催促，“赶紧出发吧，迟到要扣绩效。”

陆戾天吻不到她的唇，改而爱怜地啄了啄她眼角下的那个蓝色小痣，随后绕回了主驾驶位，启动引擎出发。

那天在地铁站里头一次发现她的蓝痣时，他就很想亲一亲了。

心愿实现得太突然，他开车的时候挂在唇边的笑就没消失过。

*

沉鸢紧赶慢赶到了公司打卡机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