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中年妇人也就是关母受不住恐惧,跌跌撞撞地爬过来,揪住离她最近的左茝的衣袍,开口祈求,语带恳切:“仙师,您是仙师吗?我说,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关父眼神一沉,试图阻止。
然而一向以丈夫儿子心意为先的关母第一次做出了无视的举动,她紧紧拽住左茝的衣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仙师,是他们,是他们逼死了我女儿。”
她的手指指向目光阴狠的关父,有些停顿和瑟缩,但接着仍指向了关父旁边依旧神思不属的关家大儿子关焱以及被悬挂在横梁上的关家二儿子关鑫。所以合着是全家人一起上阵,把自己的女儿和姐姐杀了?
“对,还有秦可观,他们一起害死了笑娘。”提到这个名字,关母神情紧张畏惧,左右探头观看,又把自己瘦弱的身躯靠得离左茝更近了,整个身体压在左茝的双脚上,令他动弹不得。
她面色慌张,语言颠倒不清:“是笑娘,是笑娘回来报仇了,是她,是她回来报仇了。哈哈……嘻嘻……嘿嘿……你们都将受到报应的。笑娘……”
疯了?
观看她的神情,恍惚的眼神,颠倒的话语,众人一头雾水。
瘫坐在地上的关父看着自己的妻子,长舒一口气道:“笑娘是我们的大女儿,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孩子?”
林零一指节微顿,眼神有些讥笑。
“是那孩子自己想不开。我们也是为了她好,那镇上的周家,是多么富庶的人家,嫁过去,哪怕是冥婚,做了周家的少奶奶,一辈子吃穿不愁,再也不用走街串巷、风吹日晒地挑着沉重的担子卖酒了。”
“谁知她竟然宁死不从,甚至还敢大着胆子与那卖茶叶的货郎秦可观私奔!”关父说着说着竟恐惧渐少,带上了义愤填膺的味道,显然是对女儿违抗自己命令的举止早已心怀愤怒。
“这世道,哪有女子公然与男子私奔呢?传出去,我们关家的名声何在?我们关焱、关鑫还要读书考取功名呢,怎么能被这种女人败坏了家风,影响前途!”
他的话头一提,众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关焱和关鑫身上,衣着华丽讲究,与整个家格格不入。所以自己唯一的女儿整日挑着担子奔波卖酒,两个儿子却在家里坐享其成?
不止如此,谈及女儿死亡,不管是关母的恐惧还是关父的愤怒,甚至还有那个依旧呆呆傻傻的关焱,都丝毫不见悲伤,仿佛笑娘是个无关人员。
“所以,你们杀了她?”左鸷瞪大了眼睛,目光惊讶愤怒。
“怎么可能?杀人是犯法的,我们怎么敢?”关父矢口否认,“她是和秦可观私奔的时候不小心掉入井里淹死的,我们捞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
淹死的?
怎么可能那么凑巧?私奔掉到井里淹死?
“不信,不信,你们去问秦可观,他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或许是心虚,或许是自觉有了底气,关父这句话说的相当大声,心里有鬼,还是怕他们不信?
说到这个秦可观,也挺有意思的,就算笑娘私奔的时候掉入水里,怎不去营救,怎不呼喊他人?
众人不解。
林零一召回自己的仙剑,握于右手,他并不言语,慢慢地踱步逼近这个满口谎言的老头,将赤红色的仙剑架在他的脖颈上,茶色眼珠慢慢泛红,语气森然:“老头。”
关父瑟缩,震颤,往后躲,林零一轻笑,明媚张扬但杀意毕现:“放心,我不杀你,杀你是便宜了你。告诉我,笑娘的尸体在哪里,我给你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