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必登得山门,寻得事实,寻得真相。”
“阻我者,尽管来战!”
林零一眼眶血红,横陈仙剑,战意凛然。一路来多日拼搏对战,体力、精力几近虚脱耗费,身上外伤、内伤数不胜数,但他绝不退缩。
“果真是孽障!”一声怒喝从天而降,紧接着数道多彩身影出现问心阶尽头,与柳如是并列,与林零一对峙。
林零一看着这群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同宗,只觉心下悲凉凄惨。宗主生死,不知缘由,却拼着全宗之力横戈讨伐于他。归宗之路重重阻碍,恨不能将他置之死地。
这就是天一门,好一个天一门!
林零一双目更加猩红,手中仙剑颤抖不止。
“一口一个畜生,一口一个孽障,究竟谁是畜生,谁是孽障,我看你们比我更像。”林零一语气并不慷慨激昂,平静中蕴藏讥讽和不屑。
眸光坚韧坦荡,直刺得人不可直视。
“哼,畜生就是畜生,孽障就是孽障。”一身高八尺有余,头顶微须,双目细长吊梢的男子,面带怒容,沉声怒喝,“此子在我天一门惯来乖佞好事,目无尊长,欺凌弱小。”
“今日干出这等弑师叛逃,凌辱同门之事,怎不当得是禽兽所为?”
“好一个畜生,好一个孽障,好一个禽兽!”林零一简直想要抚掌大赞,“八师伯在痛骂晚辈这些言辞的时候,您有没有把晚辈当作同宗看待?”
“我目无尊长,您也得有尊长的样子。我乖佞好事,欺凌弱小,怎不怨得旁人对我刀剑相向,生怕不能取我性命?”林零一的目光从那些或挑衅、或愤恨的脸庞上逐一划过。
一个一个本事不大,奉命围剿于己,却弄的自己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却告得一手好状。
“你!”八长老范隆最是厌憎林零一这伶牙俐齿、不服管教的样子,明明自己是长辈,却一点尊敬之意也无。若让这样的人当上天一门宗主,天一门哪还有自己容身之地。
“零一,不可对宗门师伯如此无礼。”开口之人面容威严,颌留微须,虽坐于轮椅之上,却无人胆敢小觑半分。
“三师伯。”林零一平剑当胸行礼,往日三师伯与师傅关系最为亲厚,对自己也多加照拂,是天一门为数不多的对他倾心相付之人,故而林零一对他颇为敬重。
林零一敬重于他品行,却也不愿退让:“三师伯,晚辈只想知道事情缘由。”
“今日我收到宗门传讯,火速归宗。”
“这一路上各宗门弟子不是百般阻拦,就是恶语相向,晚辈实在不明缘由。且言辞之间多次谈及师傅丧命归西之事,晚辈担忧不已,还请见过师傅之后,再与各位师伯详谈他事。”
眼下天一门九大长老,八大长老赫然在列,唯缺自己师傅纪凌子,莫不是师傅真遭遇了什么不测,林零一心下担忧忐忑更盛。
“还请各位师伯、师弟、师妹让路。”
“事到如今,大师兄就不必装模作样、故作不知了吧。你的师傅纪凌子不是早在几日前就被你手刃于天一门藏书阁了吗。”
陆语站在三长老身后,不见半点悲伤,语气中含有难以掩藏的幸灾乐祸。
林零一不敢置信,这些人言之凿凿、反复提及,莫不是所言为真?他手中仙剑越发颤抖,满心悲痛欲绝染上眼眶,泫然欲泣。
“师傅……师傅,他真的死了吗?三师伯。”林零一目光恳切,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陆星辞身上。事实到这里,他已经知晓那个自己最不愿相信的答案,只是仍旧不愿意承认。
陆星辞眸光微凝,并不言语,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不可能!”林零一悲愤而言,“我走的时候师傅还好好地,绝不可能突然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