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有些失落,出国挺好的可她不知道好在哪里。
时延从怀里掏出一颗糖给她:“我是出国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有一个愿望还没有实现,你愿不愿意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什么愿望?”
时延摸了摸她的头:“我希望余岁等着我!”
余岁看着他,大概是离得近了能闻到少年身上好闻的皂角味,她的脸有些微红,嘴角带着笑:“我等你!”
时延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余岁突然咳嗽起来隐约尝到喉咙间的清甜味,她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一场美梦,而梦早晚有一天会醒。
时延赶紧给她递来水:“余岁你18岁生日在什么时候?”
“4月8号!”
时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在国外给你带生日礼物!”
“行!”
时延走的那天班主任在教室里开了班会,同学说着恭维的话,大多数都在恭喜他。
余岁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突然开口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时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的旁边:“什么诗?”
“王维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系手链,手链上镶嵌着红豆,余岁有些炫耀的意味,在他面前晃了晃:“好看吗?”
时延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好看!”
余岁将手链戴在他的手上:“送你了,就当是给你的出国礼物。”
江宥川也觉得有些失落,知道他会出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你打算在国外待多久?”
时延:“等我学完就回来了呗!”
孟峻荣一个大男生抱着他哭了起来,鼻涕还蹭到了他的校服上:“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江宥川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躺着活,站着活,睡着活,想怎么活怎么活!”
孟峻荣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延哥就要出国了,你竟然一点也不伤心,他以前好歹也给你抄过作业。”
江宥川:“他是要出国,又不是要死了!”
时延目光却一直落在余岁身上,少女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趴在桌子上,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
时延去机场那天学校还在上课,大家想请假,可班主任觉得到了高三这个紧急的时刻,大家都应该努力学习。
余岁还是去送了他,余岁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飞机飞起。
那天的天气依旧很好,余岁坐在机场的椅子上咳嗽了起来,鲜血顺着她的嘴涌了出来,周围行人匆匆,可却无一人停留。
余岁勉强扯出一抹笑,一个人站起身走出了机场,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觉得自己不会伤心,可是莫名的还是觉得有些心痛,鼻血顺着她的鼻子流了出来。
司机见她这个样子不太对,赶紧将她送到了医院,眼神有些慌乱:“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了。”
突然觉得有些晦气,交了医药费之后就走了,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在吐槽。
余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自己的未来……哦,不对,她没有未来!
时延的未来也不会有余岁!
因为余岁没有未来!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余岁从病床上微微睁开眼,她在期待什么?她又在等待什么?
不可能的事,注定是不可能的!
时延刚下飞机就给她打去视频通话,余岁特意涂了个唇釉,让自己的气色看着好一些。
“怎么想着打视频过来了?”
时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眼眶有些红:“你再坚持一下!”
余岁打断他剩下来的话:“时延就这样吧,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时延犹豫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余岁挂断手机,坐在病床上猛烈的咳嗽起来,脸色因为咳嗽而变得涨红。
萧嘉善赶到病房看到她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这才多久,你怎么就这样了!”
余岁:“我本来就这样,其实一直努力坚持活下去真的很累。”
萧嘉善:“你就这么走了那时延怎么办?你让他怎么办?他那么努力的想治好你!”
余岁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少年的那张脸:“你和他说我喜欢上了别人,就行了!”
萧嘉善觉得这个他根本不会信。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余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照常去学校上课呗,我这人从始至终就烂在淤泥中,我就是他们口中的那种烂泥扶不上墙。”
萧嘉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余岁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
她想了很久他俩好像从来就不合适,可时延说她值得最好的!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现实中她接受不了那些病痛的折磨,她没办法做到那么勇敢。
余岁出院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教室,班主任简单问了一下她的情况,余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没有去换座位也没有要同桌,夕阳的余晖照射在那张空旷的桌子上,余岁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萧嘉善看着她死气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终于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一直趴在桌子上也不是个办法,外面太阳这么好,实在不行搬条凳子出去晒太阳。”
余岁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搬起凳子坐在了后门的一个地方,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时延,模模糊糊的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原来不是他……
萧嘉善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有没有发现她一个人总是对着太阳?”
江宥川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