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家人的记忆中,自五岁生日起,许青便不会再管许清叫弟弟了,他会乖乖的跟着大人们和他说的一样,喊阿清。
“其实听着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你知道现在小清的大名也没个着落,许清叫他出去玩儿总是跟在大的身后,就那么跟着问题要玩什么项目,也就是嗯嗯啊啊什么都好的样子。”
一个没有自己命运的存在,一个被强留下来的虚影,本该待在日复一日的阴影之中逐渐磨灭,或许到那时只有许清还会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但他太乖了,又是体弱的那一个。
许家老爷子得知自家孙子孙媳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时,在书房坐了一天,只喊着造了什么孽,长出一口气,在不对外开放的满月酒照例召集了许家人,开了祠堂,请了族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抱着两个孩子,在主脉的下面一笔一划的填了一个名字,连了两条线。
“既然只有一个孩子,那他便是许家的继承人,那便应该按着许家继承人的规格来培养。”老爷子坐在高堂上看着被抱在女佣怀里的两个孩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三岁以前,游戏的玩具,启蒙的教养,要学的规矩,两个孩子几乎没有过分开的时候,体格更健康的会跑在前面,一边回头招手,让后面的人跑的再快一点,而跑的慢的气喘吁吁,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比起贪玩爱撒娇的许清,他性子更安静,更喜欢与家教待在屋里听他讲着故事,学着课业与道理,许清于是也不出去,就在屋里的角落玩着玩具,又或者趴在一旁的桌边听着昏昏欲睡。
这三年里,许家没有招待过带小孩儿的世交,偶尔有亲近的无法拒绝的客人,两个孩子会被分别叫开,许清要待在父母身边,被介绍给其他家里的小朋友,在家里转上一转又或者玩耍。
“弟弟……阿清呢?他怎么不在?”
小孩子的脚程不大,忙忙碌碌的从书房和弟弟告别,再带着新朋友来到书房,看着空荡荡,只剩下家教老师的书房,许清陷入了迷茫,拉着家教老师问起,却只得到了一个迷茫却无奈的微笑。
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许清很快摸清楚了规律,对带孩子过来的客人反感,家里人训斥之后,明白自己的行为不可取,他还欲挣扎,在被另外一个人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之后,突然安静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和我分开?”他对于身边人的叹息看的迷迷糊糊,却也明白身旁这人是自己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对于离别惴惴不安。
“你更喜欢在花园里玩,不是吗?”好好生养,这几年跟着许清一起奔跑玩耍,刚出生时的阴霾在他身上看不到阴影。
此刻的书房里只有他和许清两个人,他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吃力的打开,慢慢的和许清讲述着里面他并不那么感兴趣的事情,到最后在睡着之前:“你看,有这些书的陪伴,我也很快乐,你应该去结交更多的,能和你产生共鸣的朋友。”
引产,体弱多病,加之特殊的原因,让这个孩子早熟早慧,他并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看书是一件会让人感到孤单的行为,但是他感觉得到,许清不喜欢这样。
反正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不必带着这种惶恐不安,他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天地。
在大人的眼里,就是两个孩子闹了一阵子的别扭,小的主动找大的在书房里待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两个孩子就又和好了。
许清再次变成了那副活泼捣蛋的模样,就会频繁回头去看 在不在身边,但也不抗拒带新来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耍。
许清状态好转,许家人提心吊胆了大半年,终于松懈了下来,趁热打铁给许清安排了幼儿园。
而许清也只是在问过“阿清不去吗?”“晚上回来吗?”之后就点点头,同意了。
家里没了互相争吵,几乎一致的两只小鸟之后,安静了很多,小小的孩子喜欢抱着书偷偷待在大人的书房,外公外婆很喜欢这个记忆力很好的小孩,教他关于医学的知识也能举一反三,更是带在身边,循循教导。
两个孩子的衣服,玩具,甚至教材依旧是一模一样,家教老师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发现第二年自己依旧需要面对两个孩子,好在大的听小的话,不然他要掉头发了。
许清在学习方面表现出了优异的天赋,几番接触之后,对于机械改造,极限运动方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另一边,小孩儿被外公外婆带到了属于中医药的世界,被带着,探索这个复杂而充满神奇的世界。
五岁那年,两个孩子的生日宴没有大办,有一个老道士敲响了许家的大门,被女仆急匆匆的通知了难得齐聚在主宅的许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