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作媒,以指画就。既然人的性命是驱动阵法的最高能源,那么他贪婪一点,想用自己的性命换下那群还未长大的孩子又如何,只需要他一个人的。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已经有一个出落的与他越发相像,在会长面前侃侃自谈,在队伍里偶尔也会反驳他的指挥,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里仿佛总是带着星星。
那么一个崇拜他的孩子,他总不能带着他们去死。
血流到了最后,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在身上了,微微用了点力跌坐在阵眼上,看着阵法在生命的流逝下顺利启动,要花费更多脑子的思考在政法的加持下更加简单,原来指导孩子们从生门跑出去还可以是这么一件不费力的事情。
只是他坐在死门,离那里实在是太远,在安慰好最后一个孩子,自己在后面守着,已经没有力气去看到那孩子出阵了。
体内的灵力与生机仅剩薄薄一层,世界贪婪的注视着早已逃不出网的猎物,迫不及待的进入这肉体凡胎之中,试图将结果提前掌握,却被有备而来的某人死守灵台,反将世界意识困在体内,慢慢消磨。
别人都看不到了,坐在阵中,腰背挺得笔直的贺思淼,没有辜负师门的盈盈叮嘱,鲜血从七窍溢出,仿佛要将最后一次生机流尽。
在互相争夺之中,身体到达了最后的极限,离开了这具□□,灵识会被世界吞噬,这个世界可以通过灵魂上铭刻的世界坐标轻而易举的找到他的家。
这可不行,即使自己所处的世界已经完全毁灭,那也是他的家,宁死不能让敌人进家门一步。
自爆吧。
人无法去测算自己的未来,也无法去估量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确实在漫长的时间里养出了属于自己的私心,从羡慕变成了嫉妒,于是在外来能量的鼓动下,思维一度滑坡,做了一个夺舍的决定。
祂看上的只不过是贺思淼的就已经没有任何因果丝线缠绕的身体,不想贺思淼知晓其他世界目标何在,拼了命也不让这个世界去找寻自己的故乡,一个不想死,一个以死明志,最后在世界崩溃的能量中落入了时空乱流。
那一日还在掌家的老家属外出参加宴会了,于是那件事情便被匆忙的女佣告知管家最后告诉了在书房看书的维克托这里。
躺在私人花园草地上的那人形象太过狼狈与惨烈,维克托把手伸到那人鼻尖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叫人处理尸体的准备,却不想还有丝丝气息。
不知怎的在那个烈日照耀的阳光下,看着那沾满爱红的红衣,鬼使神差的,他拒绝了管家叫女佣上前帮助的打算,在下人们震惊的目光中,自己上前把人稳稳的抱进怀里,带着朝主宅内走去。
贺思淼在灵台坚守了7天,和无法脱逃的世界历史互相折磨着,用那股无处发泄的委屈与恨意,一口一口将那股能量彻底吞下,反倒支撑起了濒临破碎的身体。
家主回到家中,听管家说小少爷救下了一个濒死的人,并不如何在意,只当这孩子终于有了心思想在原因之前去寻欢作乐,纵容了维克托为贺思淼找医生的行为。
无数次看着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医生战战兢兢的摇头,说这是被神所拒绝的孩子,那是不该出现在人身上的伤害,劝告小少爷放弃,莫名的,他不想放弃,甚至于躲避了管家的劝说,亲自上手照顾这人。
“呼……呼呼……”这是谁?
是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率先感受到的便是经脉流淌的灵力彻底枯竭发出的抗议,后是在疼痛之中唯一的异常,自己的手被什么人紧紧的握住。
有人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