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写黄文会坐牢吗？”

鹿可盈翻身坐起接通电话，听到左新鹤如此单刀直入，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牟利多少？”

“四万二。”

“你帮谁问？”

“我表妹。”

“小卿？她今年才上大学，应该刚成年没多久吧……什么时候写的？”

“你等会儿，我问问她。”左新鹤退出通话界面，上微信问。

鹿可盈插嘴：“确认是不是都在成年以前。”

左新鹤问完回来说：“她高三以后就没时间写了，都在成年之前，未成年就可以不坐牢？”

“会宽松很多，而且她现在也还是在校学生，警方什么态度？是直接上学校抓人还是打电话让她去派出所的？拘留了吗？”

“没有，就打电话叫她过去了一趟。”

“那还好，有要罚金吗？”

“赚了四万二，罚金一倍，也是四万二。”

“认错态度诚恳一点，最好让她哭一下，然后给钱就行，没事的，不会影响学业。”

……

左新鹤还剩两场戏，他没有给予徐有安明确的答复，但拿走了她的名片。

他回酒店收拾行李，买了隔天中午的机票，飞到夏友卿所在的城市，在大学城附近酒店订了一晚标间，放下行李，去隔壁超市捡了颗洋葱，就蹲到大学门口绿化带边上等夏友卿下课。

他一边扒拉手机一边等，他看着自己微博主页暴增的访客量，看见姓名搜索页面不再是负面言论压倒性胜利，他感到有一窝兔子在他的身体里跳动，在历经千辛万苦返回西岐，跌下逍遥马的此时此刻。

他还刷到了一条新闻，一个失业的瞎了左眼的男人因遭受网暴而跳楼自杀，这个可怜的男人在失业后每日醉生梦死，8月中旬，他与一名黑料缠身的过气明星前女友的父亲在饭店里产生争执，砸在他头部的啤酒瓶碎片很不幸地迸瞎了他的左眼，这是他死亡的最初预兆。

左新鹤与鹿可盈热恋期间，他炙热的胸腔淬炼出最动听的情话是：

鹿可盈即便杀了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现在这件事确切发生了，他却觉得有些可怕，因为这个人并不是鹿可盈亲手杀的，他无法把情有可原平摊给那么多人，包括他自己。

新闻下方的评论大多是幸灾乐祸、冷嘲热讽，因为跳楼是一种很没公德心的自杀手段。

在叽叽喳喳的怨言当中，唯独有一位自称是死者的高中同学，说死者人挺好的，他们曾经住在同一个宿舍，在他无法从离异父母那里得到足够的伙食费而被迫挨饿的时候，死者愿意把面包和饼干分给他吃。

左新鹤打电话给鹿可盈，问她有没有吃晚饭，鹿可盈说还没，左新鹤把他看到那条新闻的事情告诉她。

鹿可盈说：“所以呢？”

左新鹤问：“你爸的事会受到影响吗？”

“会。”

“你男朋友不能帮忙吗？你说他在法院工作。”

鹿可盈闭上双眼，安息了：“他只是在法院工作，不是意大利的黑手党也不是金三角的军阀毒枭，还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跟他掰啦？”

“你还有事没有，没有我挂了。”

“有，别挂，你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