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仲噗嗤笑出声:“婉仪,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玩,这孩童的把戏你也信?”
我严肃的看着他:“快点,拉了勾,咱们就得说到做到!”
霍南仲无奈的点点头,伸出了手:“好,就听你的。”
我这才笑了:“来吧,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猪。”
霍南仲也跟着我念,看他笑得这么开心,我却悲伤了起来。
霍南仲也注意到了,连忙问道:“婉仪,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我摇摇头,将眼泪憋了回去,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回去。
哪有一百年呢?
他明明仅活了二十三年,而我明知道这结局,却没法开口与他说,也深知自己并没有改变这历史的能力。
可我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这颗大夏最耀眼的新星陨落吗?
我侧头看向霍南仲那浓密的睫毛和立体的五官,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叫我怎么眼睁睁看着这般迷人的脸颊香消玉殒嘛!
霍南仲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个极为漂亮的木盒,转而塞给我:“婉仪,这是我塞外行军之时偶然瞧见的,我记得你从小便喜欢桃花的香味,这个香烛呀正巧就是桃花味的!”
我呆呆的望向他:“南仲,你竟将这些小事记了这么些年?”
霍南仲骄傲的看着我:“那是!再说,我记性可好啦,便是听婉仪说上一遍就能牢牢记在心里呢!”
我看着霍南仲讲的头头是道的样子入了迷,等桃夭喊我时,他已经走远了,而我,还在原地咯咯傻笑。
“翁主,我说您这一中毒人看起来也不对劲了,要不从长安请个郎中来给你瞧瞧?”桃夭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斜眼瞪向桃夭:“去去去,你翁主我好着呢,只是没怎么见过这么帅的男子,有些出了神罢了。”
桃夭更好奇了:“翁主,您与霍剽姚从小便相识呀,再说,霍剽姚去边关也不过五年,相貌上也没有太大变化。要我说,该不会是翁主您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害羞的低下头:“真是打胡乱说,我与霍剽姚之间只是多年未见叙叙旧罢了,哪如你说的那般。”
桃夭叉着腰:“翁主殿下,您以前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没事就站在城门上,天天盼着霍剽姚随大司马大将军早日班师回朝呢!”
我猛地坐起身:“桃夭,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桃夭见我生气了,赶忙行礼:“对不起,翁主殿下,是桃夭口不择言,还请翁主降罪。”
我摆摆手,走到了梳妆台前:“罢了罢了,很多事我都忘了,以后还得倚仗你给我讲讲我的过往,今日就早些歇息吧。”
桃夭一惊,走过来替我取下金簪:“翁主您不罚我?”
我眨了眨眼睛,拿起金簪仔仔细细端详,这份量掂起来确是实心的:“罚你做甚?诶对了桃夭,我怎么会在那口木棺材中呢?”
桃夭停住了替我散开头发的动作:“前几日翁主不知为何便中了毒,奴婢们都以为翁主已经归天了。”
“可我又是怎么中毒的呢?如今可有什么线索?”我抬起头转过身看向桃夭。
桃夭摇摇头:“翁主殿下,现在仍旧是没有又用的证据的,不过,您那日用过茶杯好似丢了一个,桃夭四处翻找怎么也找不到。”
“茶杯丢了?”我皱着眉头思考着,“若是这般短的时间丢了,恐怕还在府中,桃夭,你替我去查查,切记一定要暗中去查,断不可让府中之人知晓此事。”
桃夭有些惊讶:“翁主难道不怀疑桃夭吗?”
我打量着桃夭,随后点点头:“你?你可不下毒之人,若你要下毒,我岂能活到现在?不过下毒之人应当还在府中,我这突然醒来,恐怕那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桃夭低声说道:“那便交给桃夭,桃夭替您去查。”
我郑重的看向桃夭:“那便拜托桃夭了,若是府中之人有任何异动都及时汇报于我。”
“诺!”桃夭得令后,转身离去。
我第一次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床榻上,还真是睡不着,便起身披着斗篷提着灯笼又走回了庭院之中,穿过曲桥与回廊,在月夜下发着呆。
“婉仪,”霍南仲走到我身旁,“可是不舒服?”
我笑盈盈的看着他:“只是有点睡不着,不打紧的。”
霍南仲向前几步走到风口用身体替我挡住凉风:“若是睡不着,不如我们来玩六博棋吧?”
“可我不会玩呀?”我低下头看向荷塘中的明月倒影。
“我教你呀!”霍南仲开心的带着我来到庭院间的连坐榻上,侍从便捧着博具来到了我面前。
六博棋的博具真是漂亮,可博具内部瞧起来甚是有些复杂,一向爱偷懒的我,本已有些打退堂鼓了。